凌晨五點多,江雁聲睡的迷糊,被一陣急促的手機來電鈴聲吵醒,她本來沒有什麼床氣,卻因為一整晚都被霍修默抱著睡覺,負面情緒很快就上來。
她緊閉的長睫毛輕顫,要醒來發脾氣了。
霍修默抱住她嬌軟身體的手臂一松,很快便起身,伸出大手拿床頭柜上的黑色手機。
他看了眼手機屏幕,又轉過身把被子給熟睡的女人蓋好,然後走出卧室。
房門被輕輕的掩上,沒有發出半點動靜聲。
江雁聲在同時緩緩的睜開了眼,小臉一片平靜,她轉頭,看了門口的方向幾秒鐘,也掀開被子下床。
……
外面天蒙蒙的剛亮起,空氣中還有些清涼的冷意,江雁聲輕輕的步伐走出了門口,就停在了一處路燈桿下,淺淡的光線灑在她臉上,顯得神色愈發的寡淡。
那一雙漆黑的眼眸,就直直的望著院子外的男女。
「修默……」
梁宛兒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下子撲到在了霍修默的懷裡。
不等她說話,霍修默眉頭皺著又把她拉開。
「怎麼回事?」他語氣很淡漠,也沒管她單薄的身板快要被風吹倒了一樣。
梁宛兒的眼眶紅的更是厲害了,聲音無法自控地哽咽起來:「馮州龍又上我家要錢了,他還說不給他錢去賭博就……就把你找人逼他解除婚約的事傳出去,說你搶他的女人。」
霍修默看了她一眼,薄唇輕扯:「下次有事打我電話,不必過來,我現在送你回去。」
梁宛兒咬著隱隱發白的唇角,她站在原地沒有走,而是很害怕的樣子跟他說:「馮州龍就是一個賭鬼,他上次把我爸打進醫院,我怕他會對我出什麼,修默,你能不能讓我到你那去住……」
說著,她自己又覺得是在痴人說夢,很凄涼的苦笑:「我忘了……江雁聲不喜歡我跟你做朋友的……」
霍修默高深莫測的眼神無一絲的波瀾,他忽略過她喃喃自語的話,淡漠道:「我會讓秘書安排新的住處給你。」
「會不會麻煩到你?」梁宛兒一臉隱忍的憂傷,又抬手,快速的抹去眼角溢出的淚水。
霍修默略眯起深色的眸子,看著她似有若無的委屈小臉,:「麻煩就不找我了?」
梁宛兒話哽在了喉嚨里,她憋了半天,心底很難堪很狼狽,帶著哭腔說:「其實這門親事是我爸在賭場上跟馮州龍相識后自作主張訂下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如果會因為我損壞你的聲譽,修默,我情願你別管我死活。」
「馮州龍的事你不必擔心,我送你回去。」
霍修默大手插著褲袋,態度上很淡漠,不再跟她多說什麼
這讓梁宛兒一顆心彷彿被酸楚窒息的感覺緊緊繞上,硬生生把眼眶的淚意憋回去。
她一抬頭,視線越過了男人挺拔高大的身軀,無意間看到了站在不遠處路燈下的女人。
三秒鐘還是幾秒鐘,梁宛兒腦海中幾乎沒有一點猶豫,她身體突然再次朝霍修默撲去,踮起腳尖,仰著頭要吻他英俊的臉。
就在快親到時,她抬起的紅腫眼睛對上了男人深冷的眸子,眼神太過犀利精銳直直的看著她。
這讓梁宛兒莫名的亂了陣腳,唇瓣在離他的臉一指距離便再也沒有勇氣親上去。
霍修默表情冷漠,薄唇始終緊抿著。
「對……對不起。」梁宛兒驚慌失措的朝後退兩步。
她顫抖著聲音道歉的時候,眼角餘光時有時無地掃向路燈處,發現江雁聲已經轉身往回走,心底存了一些報復的快感,不過沒有在面上表現出來。
「修默,我,我剛才是……」梁宛兒磕磕巴巴的在說話,是想給方才唐突的舉動一個解釋。
霍修默卻無心聽,溢出薄唇的嗓音不知是摻著清晨的涼意,聽得有幾分的冷冽:「下次有什麼事直接打電話給李秘書,他會幫你處理。」
梁宛兒知道剛才舉動觸碰到他的底線了,也不敢在說什麼惹霍修默生氣的話,她現在表現的出奇乖巧:「好,修默,你回房休息吧,我能自己回去的。」
她這句話剛落下一秒鐘,前方有道強烈的車燈照射了過來。
梁宛兒下意識的抬手擋住了臉,透過手指的縫隙,她隱隱看到了一輛車出現在視線內。
霍修默也看到了,五官上一貫淡漠的神色微變,他長腿邁開,朝緩緩行駛出院子的車子走去。
車上,江雁聲細長的手指握著方向盤,見男人過來,她便停下來,主動把車窗降下。
霍修默低沉的聲音傳了進來:「你去哪?」
江雁聲已經換下了睡衣,穿著昨天的一字肩黑色長裙,長發披在肩頭,潔白的臉上沒化妝,看起來幾分的素凈柔美。
她看向車窗外,很平靜的對男人說:「哦,南潯一大早打電話叫我過去有事。」
霍修默皺起眉頭,深邃銳利的眸子幾乎要把她穿透。
過了一會,江雁聲語氣冷淡問道:「要我順路送下樑小姐嗎?還是你想親自送?」
沒有質問沒有發脾氣,這不符合她的作風。
霍修默盯著她的表情,薄唇扯動:「她找我有事……」
「知道了。」江雁聲打斷他想說的解釋,一臉的不感興趣:「朋友間有難幫忙么,我能理解的。」
前方,兩人的話是一個字都不差落入了梁宛兒的耳朵里,她心底想什麼只有自己知道,走了過去說:「修默,讓江小姐送我吧!」
當事人都同意了,江雁聲也不跟霍修默繼續說什麼,平靜的視線落到了梁宛兒的身上,對她說:「上車吧。」
「好。」
梁宛兒點頭,她走到了車旁上去前,還回頭對霍修默揚起了微笑,輕聲說:「修默,別擔心我。」
江雁聲聽了,眸底凝著一抹冷意。
霍修默卻沒有理會她的這句話,眼神盯緊的是坐在駕駛座上的江雁聲。
「麻煩你跟媽說一聲了,我早飯去南潯家吃。」江雁聲彷彿沒有看見男人緊鎖的眉頭彷彿在忍耐著什麼。
交代完后,便將車窗升上去,也不看霍修默的臉色,開車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