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車沒送到嘛？」

「到了。」

「那小妤你們怎麼不開車來？」

「她連駕照都沒有怎麼開車來？」

「小妤你沒駕照？」

「你連中國滿十八周歲才能考駕照都不知道？」

「我在跟小妤說話。」

「我在替淺淺回答。」

「呵呵，我還沒跟你算賬，我什麼時候成你送她的第一份禮物了？」

「要不是我不辭勞苦，你們能見面？」

「你是在誇自己嘛？」

「誇談不上，陳述事實而已。」

看在小妮子的面子上，林軒原本真不打算跟沈媛一般見識的，不過聽她居然還問小妮子為啥沒開她送的那輛跑車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了，那輛「破車」一共就倆座位，這啥意思？

你還嫌我礙眼？

果斷叔可忍嬸嬸不可忍，直接懟她！

沈媛斜睨著林軒，如同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笑話，從鼻子里發出很不屑地哼聲，「一個在手機裡面存了妹妹七個G照片的好哥哥？」

原本因兩人不和而表情顯得有些無奈的姜淺予臉頰霎時紅透。

林軒卻臉不紅心不跳地反問：「你沒把那些照片拷貝走？」

「我是她親姐姐。」

「一個總想給自己妹妹找麻煩的親姐姐？」

「我什麼時候給她找麻煩了？」

一直在勸架同時也一直被忽視的姜淺予等到了計程車，不再試圖勸他倆，拉開後面的車門直接坐了進去，沈媛依舊握著她的手，卻沒立即跟著坐進車內，只是冷冷地看著林軒，等他回答。

「你打算讓她怎麼跟老媽解釋那輛車？某個對她圖謀不軌的富二代送的？」

「誰媽？」

「咱媽。」

沈媛被噎了一下，大概也顧慮小妮子在旁，沒有糾結這個問題，「你說誰圖謀不軌？」

「要不你給我個其他的解釋？」

「一輛車而已。」

「呵呵。」

林軒把行李箱放到後備箱，然後轉身走到副駕位上坐進去，「砰！」「砰！」兩聲車門聲幾乎同時響起，小妮子報了地址，林軒冷笑著繼續問：「你知道那車在中國賣多少錢嗎？」

「那只是中國的關稅太高。」

「怎麼，想在我們美好的人民當家作主的社會主義國家裡宣傳你們的資本主義思想？」

沈媛嗤笑一聲，懶得再在林軒身上浪費自己的口水，發現妹妹坐在旁邊沒再勸阻，反倒是一副饒有趣味的樣子，嘴角還有甜甜笑意，習慣性地伸手摸了摸她柔順黑亮的長發，奇怪地問道：「你笑什麼？」

姜淺予挽著姐姐的手臂，歪著腦袋枕在她肩上，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道：「沒有呀，就覺得這樣很好。」

林軒跟沈媛幾乎同時地嗤笑了一聲，然後一個前瞥一個回望，對視一眼，幾乎同時地再次嗤笑一聲，十分不屑。

姜淺予的手機忽然響起，她拿出來看了眼，抬頭看了看林軒，再看看沈媛，說了聲：「媽。」

沈媛沒有出聲，只是把臉瞥向窗外。

林軒看著她做完這個動作，轉頭看向前方，忍不住笑了笑。

愛的反義詞從來都不是恨，而是冷漠。

自然也不會是故作冷漠。

「喂，媽～～」

大概為了能讓沈媛聽到，小妮子特意打開了外音，她嬌柔的嗓音后，姜雅溫柔平和的聲音很快響起，「淺淺，在哪呢？」

「外面呀。」

「幹嘛呢？」

「哥哥陪我買東西呢。」

「你又纏著你哥。」

「今天是我生日哎，讓他幫我拎包怎麼啦？我倒是想找個男朋友幫我，你又不許。」

「小屁孩一個想什麼男朋友。」

林軒似有所覺地看向後視鏡，見沈媛正用很嘲弄與戲謔的眼神看著他，兩人的目光通過鏡面交匯，各自無聲地冷笑著移開目光。

姜雅打電話自然是因為小妮子生日的事情，其實一大早的時候，林義就在家庭群里給小妮子發了生日紅包，只不過被林軒很搶跑了，於是又重新給她私發，小妮子還跑來給林軒炫耀。

小妮子沒有急著掛電話，姜雅也就一些家長里短的閑聊，不論林軒還是沈媛期間都沒有出聲，姜雅問起時，姜淺予也就解釋說在車上，準備去下一個地方。

跟小妮子聊完，姜雅就讓她把電話給了林軒，也就是一些沒有多少營養的閑聊，林軒並沒有什麼不耐煩，說笑著向沈媛展示自己跟她媽的母子情深。

電話聊了半路，直到林軒掛了電話，一直枕在沈媛肩膀上的小妮子才又開口，多此一舉的說剛剛老媽打電話的原因，說了些什麼，見姐姐不吱聲，也不強求，主動移開話題，說她跟自己睡一個房間，先把行李放下，然後去吃飯，問沈媛想在家裡吃還是外面吃，林軒的廚藝很不錯……

沈媛當然選擇去外面吃。

看得出來第一次回國的沈媛對於這個古老而神秘的國度還是很有好奇心的，掛掉電話后，一路上與小妮子閑聊的間隙也一直在通過車窗打量著外面，小妮子自然很貼心地開始跟她講些有的沒的吃的玩的。

到了小區門口下車，姐妹倆挽著手臂走在前面，林軒拖著行李箱跟在後面，進了家門，林軒把行李箱丟在客廳，就懶得再管她們了，直接回自己房間。

姜淺予把行李箱拖進房間，看了看林軒緊閉的房門，這才有些不滿地對正蹲著朝獃獃招手的沈媛道：「姐姐，你幹嘛這樣呀？」

沈媛一邊繼續跟獃獃套近乎，一邊平靜地道：「什麼這樣？」

小妮子朝獃獃招了招手，獃獃就放棄了思考是不是要跟眼前這個似乎與自家小主人有些相似的女人親近，很歡快地跑到了小妮子面前，然後被她抱著塞給了沈媛，「你說什麼啊？」

沈媛接過獃獃，用手指逗弄著它，姜淺予遲疑了一下，繼續道：「他對我很好的。」

沈媛漫不經心地道：「就是因為他對你太好了，我才這樣。」

小妮子的臉騰地一下又紅了，目光左右飄忽，還在嘴硬，「你希望他對我不好啊？」

「我當然希望你好。」

沈媛坐在沙發上，抬頭看著妹妹，「所以更要這樣。」

「哪樣？」

沈媛並沒有再回答，站起身來，在她腦袋上揉了揉，走進房間去。

姜淺予咕噥了一聲「你剛摸過獃獃的」，跟著走進房間，也不搭理左右打量著房間的姐姐，臉朝下，很沒形象地往床上一攤。

過了一會兒，覺得有些悶，於是扭過頭，卻見姐姐正站在自己衣櫃前，她撇撇嘴，有些懶懶地道：「看什麼呀？我的衣服你又穿不了。」

「是穿不了。」

沈媛有些淡淡地回應了一聲，從衣櫃里撈了一件白襯衫拎在手裡，轉身瞅著妹妹，「男式的襯衫，我怎麼穿？」

「誰規定就是男式的了？」

小妮子只瞥一眼就認出是林軒的，臉燒的發燙，還在狡辯，「……我當外套穿不行呀？」

「真是個勤儉節約的好哥哥。」

「那不……」

話都還沒說完，白襯衫就飄飄蕩蕩地被丟了過來，蓋在了小妮子臉上，她把襯衫扒拉下來，就見姐姐手裡又抓著件T恤。

「這件T恤呢？」

「我……我當長款T恤穿……」

「你穿給我看看？」

「我現在……」

T恤又丟在了臉上，。

「這件睡衣呢？」

「我……我喜歡寬鬆一點的衣服，穿著舒服……」

「這條褲子呢？」

「……穿著可以拖地……」

「這隻襪子？」

「一隻也……，大不了我當鞋套嘛……」

「這個……」

原本調侃更多於不悅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同時停下來的還有下意識把衣物往妹妹臉上丟的那條手臂，接著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沈妤！你不把這條內褲給我解釋清楚，我今天就活活打死他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