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老規矩,上午你跟著你爸去墓園,晚上的時候來小樓,我下廚。」
蔣遠周單手解著扣子,「好。」
許情深見他將手機放向床頭櫃,「是小姨?」
「嗯,大後天是我媽的忌日,我要回家。」
「忌日?」許情深勾起的唇角抿緊,「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蔣遠周上前,捏了捏許情深的下巴,「你還未進門,按著蔣家規矩,這種事不便參加,乖乖在家等我。」
「好。」
許情深說完,踮起腳去吻他,蔣遠周順勢摟住她的腰,再將她重重壓進了大床內……
兩天後。
蔣遠周上午去了墓園,吃過中飯回到九龍蒼,許情深回來的時候,正好遇上男人要出門。
兩人在院子里遇上,許情深上前步,「現在就去嗎?」
「是。」蔣遠周摸了摸她的肩膀,「穿這麼少,也不怕凍著。」
「在辦公室有暖氣,不怕。」許情深拉下他的手,「去吧,早去早回。」
「好。」蔣遠周上前,將她納入懷中,「晚上有你愛吃的菜,多吃點。」
「知道啦。」
蔣遠周直起身,然後快步向前,許情深回頭看了眼,眼見他的背影越走越遠,然而心裡一種悵然若失卻是越來越重,幾乎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
許情深輕搖下頭,轉身進了屋。
來到小樓,蔣隨雲還在廚房忙碌,蔣遠周脫下外套走到門口,「小姨,就我們兩個人,不用做那麼多菜。」
「今天不一樣,」蔣隨雲認真地炒著蝦仁,「你趕緊坐著,別站這兒啊。」
蔣遠周走向餐桌,小樓內並無別的傭人,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同往年一樣,傭人傍晚時分都放了假。
很快,蔣隨雲端著炒好的菜過來,還拿了瓶酒,「這是你爸給的。」
蔣遠周拿過手看眼,「這酒很烈,小姨,你就別喝了。」
「那你喝點。」
「好。」蔣遠周坐下身,倒上一小杯。
蔣隨雲拿過旁邊的椰汁,她拾起筷子給蔣遠周夾菜,「情深呢,在家嗎?」
「是,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
蔣隨雲握了握手裡的筷子,「遠周。」
「嗯?」
她最終輕搖下頭,「沒什麼。」
「小姨,你準備的太多了,我們兩個吃不完。」
「遠周,要是你媽在的話,肯定比我用心多了,我身子不好,平日里也照顧不到你……」
「您說什麼呢?」蔣遠周垂下眼帘,「您跟媽,一樣好。」
蔣隨雲端起杯子,蔣遠周跟她輕碰下,然後飲掉半杯,白酒滾過喉嚨間,辣的不行。蔣隨雲說了些蔣遠周小時候的事,這樣的日子,難免觸景生情。
蔣隨雲起身給蔣遠周倒酒,小樓內靜悄悄的,不遠處的案台上還點著蠟燭。
蔣遠周喝了幾杯酒,有些醉意,他揮下手,「小姨,不喝了吧。」
「再陪小姨會吧?」蔣隨雲起身,給他倒滿酒,「我這小樓啊,除了你來,就沒熱鬧的時候。
蔣遠周嘴角輕勾,「沒關係,以後我帶情深一起來。」
蔣隨雲出神地坐回椅子內,目光怔怔盯著對面的男人,她眼圈發紅,蔣遠周抬頭對上她的視線,「小姨……」
她別過臉,蔣遠周看向不遠處的照片,「別太難過了。」
蔣遠周以為蔣隨雲是想到了已經過世的人,蔣隨雲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匆匆一別幾十年,有時候想想,日子真的難過。」
「您別這樣,還有我呢。」
「是,還有你呢。」
許久之後,不,應該說是,久久之後。
小樓的門被打開,蔣隨雲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外面的兩人見狀,快步走了進去。
蔣遠周趴在餐桌上,袖口挽至臂彎處,整個人一動不動。
整個蔣家的人都知道,蔣先生什麼都行,就是喝酒不行。
兩人小心翼翼架了他起身上樓,很快,一輛黑色的轎車來到小樓前。後車座的門被推開,下來一個模樣嬌小的女孩,她站在樓前的燈光內,一步步朝著蔣隨雲走來。
到了跟前,女孩抬起腳步,輕聲喊道,「小姨。」
蔣隨雲的臉上沒有笑,人站在那搖搖欲墜,似乎隨時要跌倒。
凌時吟同她擦肩而過,她走進了客廳,最終上了樓,消失在黑暗中。
沒過多久,先前的兩人下來了。蔣隨雲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猶如石化了一般。
她望著前方,前面就是一片黑,看不到遠遠的路,看不到任何的光明。
二樓主卧。
蔣遠周整個人佔了大半張床,地上散亂地鋪著男女的衣物,凌亂不堪。
男人腰間蓋了條薄被,古銅色的胸膛裸露在外,凌時吟坐在另一側,她同樣也是光著身子,她手伸出去,落在男人的胸口處。
半晌后,凌時吟重重呼出口氣。
她左手握成拳,張開嘴狠狠咬住,右手順著……往下……
當劇痛襲來之時,她痛得咬緊自己的手背,嘴裡發出細碎的唔唔聲,凌時吟弓起上半身,感覺到……流淌在了潔白的床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