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養遠周成長,替他擇一位匹配的良人,難道在你看來,這匹配二字就是他如今一時貪戀的美色?他要娶了這麼一個女子,以後蔣家的顏面何存?帶出去介紹的時候,是不是要說,這是星港的一個普通醫生?」
「姐夫,可您不是同意了嗎?」
蔣東霆輕嘆口氣,「隨雲,我遵照你姐姐的遺願,讓你在蔣家受盡尊重,一應吃穿用度都照著你姐姐而來,可是你呢?你真的對遠周盡心了嗎?」
蔣隨雲手掌撫向胸口,頓時覺得心慌胸悶,她勉強跟著蔣東霆向前走。
兩人來到小樓跟前,蔣東霆走向院子內的涼亭下,蔣隨雲也跟著坐了下來。
「姐夫,那您是什麼意思?」
「過幾天是你姐姐的忌日,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蔣隨雲一聽,呼吸越發急促起來,她艱難開口,「什麼忙。」
蔣東霆手指在桌面上輕敲幾下,壓低嗓音,緩緩說出一句話。蔣隨雲聽后,面色蒼白如紙,她只顧搖著頭,嘴裡重複著一個字,「不,不……」
「你知道的,遠周只聽你的,也只有對你才不設防,隨雲,這件事我只能求你。」
「姐夫,別這樣好不好?」蔣隨雲站起身來,「這樣不行。」
「那你覺得,還能有別的辦法嗎?」
蔣隨雲想到剛出門的那兩個孩子,此時正沉浸在怎樣的喜悅中?她心裡的震驚久久未散去,只是搖著頭,「不行,這樣不行。」
蔣東霆沉下臉,「你姐姐當初跟著我的時候,我們之間也沒有愛情,你試想下,她如果還活著,是會同意我的決定?還是會選擇站在你一邊?」
蔣隨雲手掌撐向石桌,蔣東霆最後說道,「隨雲,說到底,你把遠周當成你兒子了嗎?」
她身體一軟,坐了下來,「姐夫,就因為我愛這個孩子,我才想讓他過得好啊。」
「你這是在害他!」蔣東霆厲聲喝道,「他如果執意要跟許情深在一起,我是不會認這個兒子的。你如果想看著我們父子反目成仇,那你完全可以袖手旁觀。」
蔣隨雲手掌撐向額頭,這幾日,蔣東霆和蔣遠周的關係一直綳著,她也跟著操心受累,今天在蔣家見到許情深,再一看蔣東霆的態度,蔣隨雲原本以為一件好事就這麼成了,卻沒想到……
「隨雲,蔣家就我們三個人了,還有什麼,比父子和睦更重要呢?我也老了,為了遠周才撐到的今天,我不想到了地底下,你姐姐還要怪我。」
蔣隨雲心頭被砰然一擊,整個人如雕塑般坐在那。
蔣東霆心裡是有把握的,蔣隨雲這人,心善,更重要的是心軟,而她卻是自己那個銅牆鐵壁一般的兒子的軟肋,他只能找她。
許情深和蔣遠周回到九龍蒼,心情還未從方才的愉悅中平復過來。
蔣遠周剛進卧室,蔣隨雲的電話就來了。
「小姨。」
「遠周,到家了嗎?」
「剛到。」
「那就好,」蔣隨雲的聲音在那邊頓了頓,「遠周,大後天是你媽媽的忌日,你記得要過來。」
「小姨,這個日子……我是不會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