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毓寧哪還有胃口,她沒想到自己搬回來的第一天,就著了許情深的道。
幾人坐在餐桌前,那盤松鼠桂魚放在許情深的手邊,她也確實喜歡吃,蔣遠周幾乎沒怎麼動筷,他詢問一旁的傭人,「萬小姐的葯吃了嗎?」
「吃過了。」
萬毓寧盯著眼跟前的菜色,她知道她任性不起來,如今,她也過上了這樣寄人籬下的生活。
許情深和蔣遠周回到卧室的時候,被子和被褥還沒換,蔣遠周坐向一旁,「喊傭人上來收拾吧。」
「這就是隨手的事,不用麻煩別人。」
許情深將被子抱到旁邊,掀起被褥,蔣遠周盯著她的動作,嘴角處沒有了方才的冷冽,「我到現在還有些不相信。」
「不相信什麼?不相信我對萬毓寧的不計較?」
「不是,是不相信你回來了。」
許情深朝他看看,「我是回來了。」
她走到蔣遠周跟前,「有些事,我不想瞞你,我在電視上看見萬鑫曾的死訊,我第一個想法就是萬毓寧肯定要回到九龍蒼了。我當時心裡是憤恨的,腦子裡有一瞬間的衝動,所以我回來了。」
蔣遠周眉間逐漸皺攏起來,「為了她回來?」
許情深彎下腰來,目光同蔣遠周對上,「我想先回來,這樣的話,她就沒法住進九龍蒼了。」
男人不知道是該笑,還是哭笑不得,「我跟你說過,我可以給她安排別的住處。」
「萬毓寧現在徹底瘋了,她和我的事,就算過去了。」許情深輕描淡寫地說著,也不想刻意去描述自己多麼的不計較。她視線定定落在蔣遠周的臉上,「住回來的第一天,我才有所體會,我不為別人,只為自己。當初如果不是因為體檢報告的事,我也不會走,如今方晟的事過去了,萬毓寧的事情也過去了,對於未來我沒有考慮很多,與其為將來的每一步精打細算好,不如交給自己,一步步腳踏實地去走出來吧。如果最後結果是好的,那是我幸,但倘若結果不盡如人意,那也是我的命。」
「在我這,我不會讓你有壞的結果。」
許情深方才的那席話,除了對萬毓寧的不計較是違背自己良心說出來的,其餘的,倒都是實話。
在回九龍蒼的這件事上,她沒有經過深思熟慮,有時候有些事無須細想,合不合適,時間會給你最美好的答案。
翌日。
蔣遠周一早就出門了,這個年還未過完,有些親戚長輩都需要去拜訪。
許情深剛洗漱完,外面就傳來敲門聲,她走過去將門打開,傭人站在外頭道,「許小姐,有人來見萬小姐。」
這個時候,還有誰能想著萬毓寧?
「是誰?」
「說是凌家的人,但我並不認識。」
「人在哪?」
「已經在客廳了。」
許情深輕點頭,「好,我馬上下去。」
既然門口能放行,就說明身份方面不會有錯,許情深換好衣服下樓,遠遠看到一個女孩坐在客廳的沙發內,微卷的頭髮到頸間,一件粉紅色的斗篷披在肩上。
許情深穿著最簡單的毛衣和牛仔褲,她幾步過去,「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