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遠周輕點頭,他其實心裡都明白了。
她走了出去,並將門帶上,許情深邁著沉重的腳步往前,老白就在不遠處,見到她過來,他站在原地等她。許情深走路很慢,步子在地上拖動,到了男人跟前,老白端詳著她的面色,「許小姐,蔣先生不是那種人。」
許情深不說話,站定在那沒動。
「你覺得蔣先生會逼著方晟喝葯?」
「也許會吧,也許不會。」許情深不想和老白說太多的話。她必須保持最後的體力,她還要帶方晟回家呢。
老白絕對是蔣遠周最得力的手下,眼見許情深往前走,他跟出去幾步,「當初你們四處求醫未果,將方晟帶到星港來,也將蔣先生推到了最難的地步,可星港的大門不還是蔣先生親自讓打開的嗎?」
許情深頭也沒回,「我也不是非要到星港,當時被逼的沒辦法了,別的醫院都不肯收治,我們只能在星港外面求著。」
「那許小姐又知不知道,別的醫院為什麼不肯收治方晟?」
「有些話,不用我重複說了吧?況且我能理解蔣遠周這樣的做法……」
老白緊隨其後,「那些醫院的事,跟蔣先生無關。」
許情深猛地剎住腳步,老白走到她跟前,許情深盯視著她,「什麼意思?」
「蔣先生在隆港的時候,確實說了所有的醫院都不能收治方晟,但那也是為了安撫萬小姐。您試想下,蔣先生再權勢滔天,可這個行業,公辦、私人那麼多醫院,而且有幾家,先前就跟星港競爭的你死我活,它們真能遂了蔣先生的意?這顯然是不可能的,蔣先生當初想的是,星港以客觀原因將方晟拒之門外,但有些因素是不受控制的,我們誰都沒想到,你們在別的醫院居然都會吃了閉門羹。」
許情深眼神越發黯淡,「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早說?」
「許小姐要知道,你最後是求到了星港來,蔣先生心腸堅硬想讓你離開,可在大雪裡獃獃站著的人是你,不是別人,他能看得下去嗎?」
「你們誰都不跟我說……」
老白踩在許情深的影子內,難掩疲倦之色,「星港收下了方晟,這就夠了,所以許小姐,遺書的事你別太著急認定,你如果信得過我的話,我來幫你查。」
「為了阻止方晟入院,居然能操縱那麼多家醫院,這人會是誰?最想讓方晟死的是萬毓寧,難道是她?」
這一點,誰都想到過。
老白不敢妄下斷論,「如今的萬家,怕是沒有那個勢力。就算是最風光時期的萬家,想要這樣不聲不響的做一件事,可能性也不大。」
許情深頭疼起來,老白說道,「方晟得罪的人太多,當初的實名舉報,牽扯到很多上面的人,有些只是險些遭殃,卻來不及被動搖,如果是他們要對付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是吧,」許情深垂了下眼帘,「應該是。」
「許小姐,遺書的事,我敢用我的生命保證,跟蔣先生絕對沒關係。」
他重複著這個話題好幾次,許情深卻沉浸在方才的話裡面,「可我總覺得,萬毓寧沒那麼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