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說的是人命,這跟愛和不愛無關。」
蔣遠周想到昨晚聽到的話,那是一根最深的刺,扎出來的痛到了現在都沒能令他緩過來。「昨晚我站在門口,聽到你跟方晟說的話了。」
許情深微怔,她當時根本沒發現門口有人,更不知道蔣遠周居然也在。「你聽到什麼了?」
「聽到你說,你愛方晟。」
許情深眼帘輕垂,她應該,是這麼回答的。
但她當時,也只能這麼回答。
許情深嘴唇緊抿,蔣遠周感覺她的存在,就是因為他一直以來過得太順,所以把她放到他身邊,沒事就扎他一下,刺他一下,以凌遲他為樂,也許這就是命吧,你不服都不行。
「你一直以來,心裡放不下的人始終是方晟。」
許情深輕巧的將這個話題避開,「所以,看到他的遺書,我是不是應該殺了你?」
「是,」蔣遠周面無表情,卻偏偏勾扯下嘴角,「為你的愛人報仇,天經地義。」
許情深靠著牆壁沒有動,頭髮散落在頸后,沒有梳理,亂糟糟的,精神狀態也很差。
「我和方晟的感情早就過去了,這一點,我比誰都看得開,蔣遠周,你不必時刻試探我,雖然我不知道你這樣做的目的……」
「你不知道我的目的?」
「那你跟我明說了吧,為什麼這樣糾結於我愛不愛方晟?他如今人都死了,有何意義?」
蔣遠周擰起眉角,視線一瞬不瞬盯著許情深,「我就想知道,你心裡有沒有我。」
「那你呢,你心裡又有誰?」
蔣遠周被問住了,兩人近乎於劍拔弩張地對視,蔣遠周眼角溫柔些許,「我心裡有你,你看不出來是嗎?」
許情深杏眸圓睜,什麼話都沒接,一把拉開門就要走。
蔣遠周可不想被這樣不清不楚地吊著,他右手臂撐向前,門砰地關上,蔣遠周另一條手臂乾脆撐在許情深臉側,將她完完全全禁錮在他的懷裡。
「對於我方才的話,你有什麼想法?」
許情深的心堅硬如石,但也有柔軟的地方,只是這會塞滿了悲傷,她抬著下巴看他,「蔣遠周,我來找你,不是跟你談情說愛的,方晟如今還在冰棺內,你別逼著我去想別的事。」
蔣遠周的一條手臂垂下去,輕輕搭在許情深的腰間,「我知道你難受,那就在你最難受的時候,讓我陪著你吧。」
「陪,怎麼陪?」
蔣遠周挺起身,「方晟的死,真的跟我無關。」
許情深雙手捂住臉,那種心痛和悲傷,任憑她怎麼壓抑都壓不下去,「你不會明白的,也許在旁人看來,方晟這樣離開是最好的結果,對於他自己來說,也是解脫。但他走得這樣快,我是真的接受不了。」
她蹲下身來,蔣遠周嘆口氣,她恨他入骨,也是正常,蔣遠周隨之蹲到許情深面前,「你要覺得難受,那你就恨我吧,把這些日子艱難地挺過去,等你心裡好受一點了,你再把你的恨作為動力,來找我報仇。」
「蔣遠周,你是不是傻?」許情深眼眶內淌著溫熱,這樣問他。
男人目光沉沉盯著她。
許情深的淚水沒忍住,淌落出來,「我偏偏選擇相信你,我知道方晟的死肯定跟你無關,那你說,我現在又該怎麼讓心裡好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