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情深掙扎了幾下,「放開我!」
「你真相信方晟的遺書?」
「那你說,他為什麼要騙我?」
蔣遠周手臂收攏,不給許情深掙脫的機會,「我沒理由害死他。」
「為萬毓寧出氣,這一條理由夠不夠?」
蔣遠周後背抵向牆壁,「不夠,我就算真要方晟死,我完完全全可以不收治他,用不著還要讓他進了我的醫院,再去要他的命。」
「你肯收治他,我對你感恩戴德,可是之後呢?你沒有遵守同萬毓寧的約定,蔣遠周,你心裡肯定是有過掙扎的吧?而最終的結果,毋庸置疑,萬小姐的重要性遠遠居於我之上,所以方晟就成了犧牲品。」
蔣遠周將她的一字一語都聽在耳朵里,他雖然覺得荒謬,可為什麼覺得這一切,居然天衣無縫?
方晟的遺書是最好的導火索,它可以迅速點燃許情深心裡的恨意和怒火,畢竟這等同於方晟親口敘述,許情深掙扎了幾下,從蔣遠周的懷抱中走出來。
「我要是跟你說,我沒做過這些事呢?」
許情深手落向門把,蔣遠周見狀,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你回答我。」
「你想要什麼樣的答案?」
蔣遠周握住她手的力道,緊了緊,「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把那個人帶到你面前。」
「我只是搞不懂一件事,如果不是你,你為什麼要去方晟的病房?如果不是你,方晟的遺書里,為什麼一個字沒有提到別人?」許情深連番質問,目光深深望入蔣遠周的眼底。
方晟這一盤棋,可真是精妙。
他臨死之前為她籌謀的最後一次,居然連蔣遠周都算計進去了。
方晟如了萬毓寧的願,那封遺書是到了蔣遠周的手裡,只是他留有一手,讓許情深事先知道了真相,並且能夠站在棋局外面,起著推波助瀾的決勝作用。
許情深想到這,心裡一陣悲痛,他最後的時間裡,沒有安逸,沒有快慰,卻在想著如何讓許情深以後的路更加好走些。
蔣遠周抿緊唇瓣不語,許情深朝著門口走近一步,手再度落到門把上,卻被蔣遠周從身後緊緊抱住。
「為什麼你可以相信方晟,卻不能相信我?」蔣遠周手臂越收越緊,恨不得將許情深完全嵌入自己的體內。
許情深痛得出不了聲,她彎著腰,大口喘息,蔣遠周繼續說道,「是不是我為你做的所有一切,都抵不過方晟的一紙遺書?許情深,如果方晟真是因我而死,你又會怎麼做?」
「我會殺了你!」許情深牙齒內咬出這幾個字。
蔣遠周的手臂一松,許情深蹲下身去,兩個肩膀猶如經過重創般,痛得不能動彈。
「殺我?」蔣遠周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詞,「你別忘了,你可是醫生。」
許情深手臂在牆上扶了把,慢慢起身,她將後背朝牆面靠去,她視線毫不猶豫看向蔣遠周,「我當然不會忘,但是蔣遠周,一個人敢在醫院裡殺了另外一個人,你不覺得這對星港來說,是最大的諷刺嗎?」
「我說了,我沒有!」蔣遠周幾乎要暴怒。
許情深喉間輕滾,紅著眼圈,蔣遠周胸腔內不住起伏,「你愛方晟,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