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你別怪你爸了,要不是方晟的身體原因,我也會隱瞞他的。」
蔣遠周聽到這句話,眸光不由朝方明坤射去,許情深定定看著身旁的中年男人,「聽您的意思,方晟病的不輕?」
方明坤餘光睇到蔣遠周的身影,沒說話,許情深剛要繼續追問,就聽頭頂有一陣聲音傳來,「許情深。」
她抬了下頭,蔣遠周彎腰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起身,「回去了。」
許情深鬼使神差般跟著他往外走,她回頭朝沙發內的兩人看看,卻不知道還能說什麼話。
到了車上,蔣遠周抬起腕錶看眼時間,氣氛變得壓抑無比。許情深渾身如墜冰窟般,冷得厲害,蔣遠周朝她看了眼,「你放心,不論是近年來的事故,還是當年的命案,方晟這樣一揭發,萬家都逃不過去。」
許情深輕點下頭,臉色還是很白,她伸手抹了把小臉,「萬毓寧殺了誰?」
「她不會殺人的。」
許情深抬眸朝蔣遠周看了看,「你是覺得她不像那樣的人?」
蔣遠周沒有答話,許情深抿了下唇瓣,「她殺的是阿梅吧。」
「許情深,事情沒搞清楚之前,誰都不能說她殺了人。」
女人將車窗打開,吹進來的秋風拂去了耳畔的燥熱和車內的窒悶,許情深盯看窗外幾眼,蔣遠周抬起手臂,手指撐著劍眉,然後食指在眉骨處輕輕刮過。
「為什麼要去方家,你急於想要求證什麼事?」
許情深對上他的視線,「你有你的青梅,我就不能有我的竹馬?」
「你!」男人坐直身,隱約有怒意顯露在臉上,「方晟娶萬毓寧,現在看來很明顯是為了報復,也替你母親報了仇,你有沒有一種蠢蠢欲動的感覺?」
「他隱忍至今,一個人扛起了所有的事,對我隱瞞、為我好,如果不是深愛我,他不會選擇把我推開……」許情深看著蔣遠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好似聚滿烏雲的天空,隨時都有可能翻臉。「你是想聽我這樣說嗎?」
蔣遠周嘴角綳成一道直線。
許情深別過臉,不再看他,他好似重重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能聽得見悶哼,卻一點信息都沒試探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整個東城被攪得人心惶惶。
鑫寧製藥涉及的範圍廣,藥品、疫苗、保健品等都有它的身影,現在的人,可以被迫接受地溝油、蘇丹紅,可一旦涉及葯類這種東西,那就等於是在茫茫人海中丟進一顆巨型炸彈。
方晟這樣一舉報,等於是振臂一揮,後面的媒體等大規模跟上,很快就將萬家扒了個乾乾淨淨。
沒被禍害的人怒了,被禍害的更加怒火中燒,恨不得直接將萬家的人撕碎。
萬鑫曾夫婦被帶走調查,萬家的別墅成了眾人泄憤的對象,門和窗戶都被砸了,保安攔都攔不住。
就連御湖名邸也遭了秧。
萬毓寧被一紙精神鑒定書換出警察局,蔣遠周在門口等著,看到一名女警將她帶過來。
他吸著煙,忽然有些不敢去相認,這完全不是他印象中的萬毓寧。嬌慣跋扈沒了,肆意的笑容也沒了,就連臉上的光鮮都沒了。可這個人,分明就是萬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