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許情深的雙腿才落到地上,她按著大腿內側,有種被撕裂的痛覺傳來,好像一根筋綳直了。
蔣遠周打開花灑,隨意沖洗,許情深拿來的那條薄毯濕噠噠躺在地上。
腳邊還散亂著她的衣物,許情深撐坐起身,「你帶手機了嗎?衣服都濕了,我們怎麼出去啊?」
「沒帶。」
許情深面露懊惱,「那怎麼辦?」
蔣遠周甩了甩頭上的濕漉,自顧往前走,許情深比不得他,她撿起地上的薄毯,擰乾后先裹著再說。
不一會,蔣遠周穿著整齊回來,手裡還捧著套衣服遞向許情深,「穿上吧。」
「哪來的?」
「休息間長期備著的。」
「那你還讓我送……」
蔣遠周嘴角勾起戲謔,「玩你呢,不行?」
行,當然行,他蔣先生說什麼都是對的!
萬毓寧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後,就躺不住了,只是方晟管得嚴,他儘管沒有二十四小時在家,但特意叮囑過保姆,一定得把她看好了,不能隨意走動。
同樣,許明川也請了病假,身上的傷倒是好的差不多了,爸媽在的時候,他裝著乖乖養病,等他們出了門后,就是他馳騁遊戲的時間了。
許情深過了休息時間后,繼續看診,放在桌上的手機調成振動,當嗡嗡的聲響打斷許情深說到一半的話時,她就開始有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電話是趙芳華打來的,而她一般沒事不會找她。
許情深沖著對面的病人說了句對不起,然後起身走到窗邊。
「喂,媽。」
「情深,不好了,你爸摔壞了……」
「什麼?摔得怎麼樣了?」
趙芳華在電話那頭哭哭啼啼的,也說不清楚,「當時他在搬貨物呢,被車上掉下的貨給砸傷了,站都站不起來。」
「送醫院了嗎,人呢?」
「我讓他同事給送往星港了,情深,你在那裡吧?我馬上過來!」
「好,知道了。」許情深掛上電話,急得手掌心冒出冷汗,她回到座位跟前,先替那名病人開了葯,再將導醫台的護士喊進來,待安排好一切后,她快步走出門診室。
許旺被送來的時候,情況比許情深想的還要嚴重。受傷的部位是在脊椎,而且做手術的風險很大,稍有差池,就有可能終身癱瘓。
許情深請了周主任下來,許旺很快被推入手術室,她拉著父親的手,邊走邊安慰道,「爸,您別擔心,周主任是我的老師,在全國都是出了名的。」
許旺痛得只能點頭,說不出話。
趙芳華過來拉開許情深,「情深,我來陪著你爸吧。」
這時,跟許情深之前也有過接觸的一名護士過來,手裡拿著大大小小的單子,「許醫生,您快去辦理下住院手續吧。」
「好。」許情深急得把這一茬事給忘了。
許旺已經被送入手術室,家屬只能在外等候,許情深快步走向趙芳華,「媽,爸這邊需要交一些錢。」
趙芳華目光中有躲閃,從長椅上站起來,「需,需要交多少啊?」
「先一萬吧,不夠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