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吸吸鼻子，抬頭問：「兔兔是怎麼死的？」

「呃……這個……」

阮阮扭頭看著楚維他們，就像在看殺人兇手。書網www.vodtw.com她拉住鍾岷的褲子：「爸爸……他們害死了兔兔，給兔兔報仇。」

大家忍不住黑線。

鍾岷說：「不關楚叔叔的事，兔兔是自己死掉的！」

「不可能！」阮阮叫道，「一定是被他們害死的！嗚嗚嗚……兔兔好可憐啊……」

「楚叔叔他們是好人啊，幫你照顧兔兔……」鍾岷擦了擦虛汗，突然靈光一閃，「有了！我知道怎麼找出真正的兇手！」

阮阮停止哭泣，望著他：「可以嗎？」

「當然可以！」

「怎麼找？」

「兔兔會告訴我們。」

「可是它已經死掉了！」

「屍體是不會說謊的！」

楚維和雲朵黑線，你以為你拍偵探片嗎？

「走，我們帶上兔兔的屍體，去找證據！」鍾岷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阮阮趕緊蹲下身，把兔兔的屍體抱起來。

雲彩表示膜拜！小小年紀抱屍體眼都不眨一下，她可做不到這樣！雲端已經躲到她背後去了，她翻了個白眼，真是沒用！

雲朵也覺得有點不正常。阮阮抱死了的兔兔，跟抱活著的兔兔好像沒差別。她斜了一眼鍾岷，醫生的孩子，從小就這麼變態！

鍾岷叫道：「哎呀寶貝兒，這麼重，爸爸來吧！」我的天，這東西已經死了，可不能讓女兒抱著。

「去找兇手。」

「好好好，馬上去，跟叔叔阿姨哥哥姐姐說再見。」

阮阮糾結地看了一眼楚維他們，還擔心他們是兇手，有點不想說。猶豫了片刻，還是揮了揮手，然後牽著鍾岷的手離開。

鍾岷帶她去了醫大，找自己留校任教的老同學，借了一下實驗室。

把兔兔放在試驗台上，他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給阮阮也戴了一個，然後拿起手術刀。

阮阮一驚，瞪大眼睛。

「現在我們要解剖屍體，從屍體的情況分析狗狗的死因！」

「……哦。」阮阮似懂非懂，但爸爸說得很權威很厲害的樣子，應該是真的，值得信任！

鍾岷剖開兔兔的肚子。

阮阮驚訝地望著他的動作，炸了眨眼，眼眶有點濕潤了。她不想讓兔兔死後還被分屍啊，可是為了找兇手，她忍了！

「經過分析，兔兔沒有受外傷，我們排除被人毆打致死的可能，也排除出車禍的可能……」鍾岷一本正經地說，「胃部有殘留物，我們來化驗一下，看它是不是吃壞了東西。如果這個沒問題，就可能是神經系統的問題，可能是病死的。」

「兔兔沒生病。」阮阮坐在另一邊的實驗桌上，認真地說。

鍾岷看著她：「兔兔不會說話，就算它哪裡不舒服，它也不能告訴我們，你說是不是？」

「……是。」

「嗯……寶貝，你怕不怕？」鍾岷害怕現在的場景會嚇到寶貝女兒。

「怕什麼？」

手術刀啊！開膛破肚啊！屍體啊！鍾岷看著她淡定的表情，確定她不怕。好吧，狗狗沒什麼好怕的，又不是人。

鍾岷鬆口氣，開始化驗。

他的老同學在門外，目瞪口呆：我靠！天才的行為果然不可理喻，為了哄女兒，居然Cosplay法醫！這樣真的沒問題？

鍾岷化驗完，阮阮已經靠在實驗桌上打瞌睡了。他轉身：「結果出來了——」看到她恬靜的樣子，他猛地閉上嘴。

阮阮聽到聲音，刷地坐直，睜開眼看著他：「找到兇手了？」

「嗯。」鍾岷拿起實驗記錄，說著阮阮聽不懂的天書，「經過化驗，狗狗的胃部除了正常的@#￥%&*和&%￥#，還有一種特殊的物質@#！￥%，而這種物質是老鼠藥的主要成分……」

阮阮：@_@爸爸你在說神馬？

鍾岷放下實驗記錄：「終上所述，狗狗是被毒死的！」

「毒死的？」

「他吃到了老鼠藥，被老鼠藥毒死了。」

「老鼠藥……那是什麼？」

「老鼠是壞東西！」

「嗯！」老師有說。

「它要偷大家的東西，咬破大家的東西，所以大家拿老鼠藥去毒它！他吃了老鼠藥后，就會死掉，就幹不了壞事了！」

「哦。」

「聽你楚叔叔說，他們小區最近在滅老鼠，在花園裡放了很多老鼠藥，狗狗一定是不小心吃到了。」

「啊……」狗狗是這樣死掉的？

「哎……」鍾岷悲痛地低下頭，「兔兔平常很愛刨土，這次終於……我們應該教會它不要亂刨的。」

「嗚……」阮阮抽鼻子，「兔兔太可憐了，老鼠都是壞東西！」

「嗯，以後我們看到老鼠就要消滅。」鍾岷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髮。

阮阮靠在他身上，問：「爸爸，那現在怎麼辦？」

「把兔兔埋掉！」

…………

鄒笙快生的時候，阮阮看著她的大肚子有些擔心，悄悄問鍾岷：「弟弟就在那裡嗎？他怎麼出來？」

鍾岷糾結，生理衛生知識要怎麼講啊？

「這個……你長大了就懂了。」

阮阮撅起小嘴，對這個答案不滿意。

鍾岷一嘆：「我估計這次只能剖出來了！」想順產估計不行了，上次生阮阮居然是順產的，對他來說簡直是逆天。

阮阮疑惑地看著他：「剖出來？」

鍾岷摸著她的頭：「你長大了就懂了。」

「像剖小狗一樣嗎？」

鍾岷一愣，看著她：「不一樣。」

阮阮鬆口氣：「那就好，不然媽媽就要死掉了。」

「……」鍾岷一陣無言，差點噎死。他急忙道，「呸呸呸，童言無忌！快呸！」

阮阮趕緊對著地面呸了幾聲，然後問：「怎麼了？」

「……」你還問怎麼了？你差點把你媽咒死知道嗎？

鄒笙不久后剖腹生下一個男孩，鍾岷沒時間管阮阮了，阮阮在爺爺奶奶的帶領下，到保溫箱看了弟弟，然後去看鄒笙。

鄒笙躺在床上，有點虛弱。

阮阮走過去，趴在床邊：「媽媽，你辛苦了。」那天剛剛從產房出來，鍾岷幾乎是哭著對鄒笙說了這樣一句，被她記下了。

鄒笙忍不住一笑，在她鼻子上親了一下。

阮阮在她耳邊說：「我看到弟弟了，好小喲，在睡覺呢~」

「你喜歡他嗎？」

「喜歡。」阮阮點頭，「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以後陪他玩。」

「嗯，真乖。」

「媽媽，阮阮想陪你睡覺~」

「那你上來吧。」

「爸爸會不會罵？」

「有媽媽在呢，他敢？」

「嘿嘿~」阮阮一笑，小心翼翼地爬上床，窩在鄒笙懷裡，「媽媽，你好香哦~」

鄒笙摸著她的頭，覺得無比安心。

不一會，鍾岷抱著兒子進來，看到兩個心肝寶貝的睡顏，放低了聲音。走到鄒笙床邊，他低頭在鄒笙額頭吻了一下。

鄒笙睜開眼，對著他一笑，忙伸出手：「快給我~」

鍾岷把兒子給她，把阮阮抱起來：「你怎麼讓她上床了，碰到傷口怎麼辦？」

「她又不會亂動。」鄒笙低頭看著兒子，輕輕一嘆，覺得無比滿足。

鍾岷坐在他身邊，將她擁住：「阿笙，謝謝你。」

鄒笙抬起頭：「謝我什麼？」

「謝謝你的愛，謝謝你為我生兒育女。」

鄒笙一笑：「那我也謝謝你。」

…………

某年過年的時候，鄒笙拿紅色的絲綢縫了一個福袋。大年初一的早上，在裡面放了硬幣、糖果、新髮夾……把它給阮阮，當做壓歲錢。

阮阮很喜歡，福袋太漂亮啦！她把裡面的東西倒出來，往裡面裝了許多糖果，覺得這才是正確的使用方式！

吃完早飯，她去爺爺家拜年，把堂哥分給哥哥姐姐。大家給她紅包，她說：「我不要紅包，有糖果嗎？紅包這裡裝不下。」說著扯起福袋給大家看。

朱顏抓了一把糖果給她，把紅包放進她的帽子里。鍾媽媽乾脆捨棄了紅包，直接給了一枚金幣——純金的，一塊錢的硬幣大小。

「這個裝袋子里，不要弄丟了喲。」

「這是什麼？」阮阮拿過來，「糖果嗎？」說完就放進嘴裡咬。

「哎哎哎，這個不能吃！」鍾媽媽攔住她，「這個是壓歲錢，你袋子里不是有糖果嗎？」

「糖果給奶奶吃。」阮阮低頭拿了一顆糖給她，拿完一顆又拿一顆，「剩下的我還要給別人。」

「嗯，乖了~」

…………

有一年冬天，鄒笙給阮阮做了一頂帽子，阮阮戴著帽子去奶奶那裡。奶奶看見，問：「阮阮有新帽子啦，真漂亮！」

阮阮仰起頭：「這是媽媽做的。」

「阮阮媽媽真能幹！」鍾媽媽把她抱起來。

她摟著鍾媽媽的脖子：「奶奶，媽媽也給你做了，說過幾天送給你。她不准我說出來。」

鍾媽媽一愣：「那你怎麼告訴我了？」

「呃……」阮阮也愣了。她其實是害怕奶奶吃醋啊，忘記媽媽的囑咐了。她只好悄悄地說，「那你不要告訴媽媽哦，就裝作不知道。」

鍾媽媽大笑：「好好好，奶奶裝作不知道。」

…………

某天，鄒笙不在，鍾岷問阮阮：「你喜歡媽媽還是爸爸。」

「都喜歡。」阮阮低頭看著滿地亂爬的弟弟。

「那你更喜歡誰？」

「一樣啊。」阮阮看著他。

「沒有更喜歡爸爸嗎？」鍾岷受傷地問。

「一樣的。」阮阮一點遲疑都沒有，「爸爸媽媽在一起，就一起喜歡啊。爸爸，你不要和媽媽分開喲，那樣的話，我誰都不喜歡了。」

「分開？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班上有小朋友的爸爸媽媽就分開了，要是你們分開，我就找奶奶去，不喜歡你們了！」

「我才不會和你媽媽分開呢。」

「那就好啦~」阮阮開心地說，「我們一家人要一直在一起。」

「嗯，一直在一起。」鍾岷抱住她，看到鄒笙從門外進來，幸福地笑了，「阿笙。」

「嗯？」鄒笙看著他。

「阿笙。」他望著她，「我就是想叫你。」

鄒笙走到他身邊，彎腰看著他：「老公？」

「嗯？」

「我也只是想叫你。」

「好肉麻。」阮阮嫌棄地道。

鍾岷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她尖叫一聲爬起來，躲在鄒笙身後哈哈大笑。

鍾岷覺得，這個午後的陽光，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