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抱起雲彩，匆匆出門。

雲芳追上去：「你慢點。」

「媽，我自己去。」雲朵說，「你快去上班吧，別再請假了。」

「那你開車——」

「我打車，你自己開！」

雲芳想她這麼著急，開車容易出事故，就沒有堅持。

雲朵抱著雲彩去了鍾岷的診所，那些庸醫她不敢相信了，肯定是為了多賺錢，根本不顧病人！鍾岷平常看病就是藥到病除的，他開診所根本不是為了賺錢，是為了對面的鄒笙。現在給雲彩看，就算她和楚維不和，他也會謹慎幾分吧？

走進診所，裡面已經有一個生病的孩子。孩子哭得厲害，兩個護士剛開門，手忙腳亂。雲彩聽到同齡人哭，自己也哭起來，護士更加忙亂了，問雲朵：「哪裡不舒服？先在一邊坐一下！」

「鍾醫生呢？」雲朵問。

「還在路上呢，你先說說情況吧，我們配藥就行。」

「不行！」雲朵急道，「已經好幾天了，又吃藥又輸液，一點沒好！」

「那……你去別家醫院試試？我們鍾醫生他……有時候不會來。」老闆非常隨意，根本不管病人死活！

「……我等。」雲朵低下頭，抱著雲彩坐在一邊。

很快，又有病人來了。護士不得不給鍾岷打電話，鍾岷說：「你在門口放個招聘老中醫的牌子。」

「老闆你搞什麼？」護士想罷工。

「我這個西醫不在的時候，中醫好頂上。」

「求求你快來吧，還有兩個孩子呢。」

「我那裡不是兒科！」

「你開診所是全科！」

「反了反了……」居然敢凶老闆，「問題我在堵車啊。」

護士崩潰不已，就在這時，電話被雲朵搶了過去。護士一驚：「你干什——」

「鍾岷，我女兒生病了！」雲朵對話筒叫道。

護士一愣，和老闆認識？

鍾岷也愣了一會兒，問：「雲朵？」

「是我……」

「要告訴楚維嗎？」

「隨便你，只要你快點過來！」

「馬上！」鍾岷掛了電話，火速打給楚維，「兄弟，好機會！」

「正好，我胃疼，給我送點葯來。」

「自己過去拿，正好你女兒生病了，在我診所。」

楚維一呆，飛快地扔掉手機從床上爬起來。

二十分鐘后，兩輛豪車同時到達診所，砰地一聲撞在了一起。

整條街的人都驚呆了。這一撞，將近一千萬吧？

楚維慌慌張張地下車，根本不管汽車怎麼樣。鍾岷下車，看了一眼，抓住他：「你……你出錢！」

「行，我出！」

然後兩人和睦地進了診所，等了半天，圍觀群眾都沒等到理賠戲碼上演，只能失望離開。

……

楚維先邁進診所，看到雲朵抱著雲彩坐在一角，頓了一下，沒有過去，而是轉身去了鍾岷的私人辦公室。

鍾岷看他一眼，走到雲朵身邊。雲朵抬起頭，急忙站起來：「你快看看她！」

「別急，到那邊去。」鍾岷指了指看診的區間，自己套上了白袍。

他一邊給雲彩檢查，一邊問：「你最近有沒有見過楚維？」

雲朵愣了片刻，難道不見還不給看病了？她無奈地說：「沒有。」

「你們怎麼回事？」鍾岷鬱悶地問，「你是不是跟鄒笙學壞了，專門折磨男人？」

「瞎說什麼？我們和你們不一樣！」

「我覺得你應該再給楚維一個機會，畢竟孩子都這麼大了。就說現在，孩子生病了，你急得什麼似的，如果有他在，你就可以靠他了。」

「我——」雲朵差點賭氣說出「我才不要靠男人」這樣的話，不過忍住了。

「楚維這幾年，我們都看在眼裡的。有這樣一個男人等著你，你就不要彆扭了。你應該跟沛依學學，她和老大分開那麼久，就沒糾結過，該在一起就在一起，珍惜每一秒，都拿來恩愛，而不是吵架。」

雲朵握緊雲彩的手，低著頭不說話。

「他最近天天喝酒，你要是不管，我怕……」

「你不是看病嗎？」怎麼這麼啰嗦？

「……真想隨便開點葯糊弄你。」

「你敢！」雲朵跳起來。

「我當然不敢，要被楚維知道了，我這條命就沒了。」

雲朵一窒，跌坐在凳子上，低著頭啜泣起來。

「他都沒哭，你哭什麼啊？」

「干你的正事！」

「……我還沒吃早飯。」

雲朵抬起頭，看了他一秒站起來：「那我去給你買，你一定要給妞妞看好，你吃什麼？」

「看著買吧，不傷胃的。」楚維最近喝酒把胃喝傷了。

「妞妞，媽媽去給你買吃的，一會兒就回來，你要吃什麼？」

雲彩難受地搖頭，抓著她：「媽咪不要走……」

「媽咪沒走，媽咪去買吃的，媽咪也還沒吃東西呢。」雲朵勸了她片刻，問鍾岷，「她可以吃什麼？」

「白米粥，饅頭。」

「好！」雲朵慌慌張張跑出了門。

鍾岷蹲下身對雲彩笑道：「別擔心，媽咪一會兒就回來。告訴叔叔，你怕疼嗎？」

雲彩刷地擠出兩滴眼淚：「要打針是不是？」

「……是。」

「嗚嗚嗚……」

鍾岷摸摸她頭，站起身對護士說：「看著她一下。」然後走進辦公室。

楚維坐在椅子上，頭向後仰望，雙手按著胃部，眉頭緊皺。聽到鍾岷進來，他坐正身子：「走了？」

「沒有。雲朵去給我買早餐了。」

「……」楚維刷地瞪過去，忘記了胃痛。

鍾岷從架子上拿出一盒葯，扔過去：「兩顆，一會兒就好了。她不在，要不要出去看看？」

楚維拿著葯看了看，站起來走出辦公室，先倒了杯水，然後走到雲彩身邊。

雲彩躺在床上，頭一扭，看到他，猛地爬了起來。

楚維有些緊張，抓著杯子的手捏了好幾下，坐到了床邊。

雲彩呆望著他。

他伸手撥了撥她亂糟糟的頭髮，見她沒反對，把杯子遞到她嘴邊：「要不要喝水？」

雲彩想起昨晚又聽到媽咪的哭聲，媽咪其實是想和他在一起的吧？她低下頭，含住了杯子邊緣。楚維受寵若驚，急忙小心翼翼地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