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節前，《紅舞鞋》終於殺青，所有的工作人員都鬆了一口氣。導演大笑道：「終於可以輕輕鬆鬆地過年啦！」

「別逗了，過年哪有我們的份？」

導演沉默兩秒，嚴肅地說：「沒份是好事。」這一行就是這樣，逢年過節正是通告多的時候。這時候越忙，越是有前途。

慶功酒時，姚亞倫悄悄對沛依說：「你生日過後，我帶你媽去美國了，等明年你結婚再來。」

沛依點頭，看著另一桌的楚維：「他知道嗎？」

姚亞倫深深一嘆：「煩勞你說一聲……說一聲就好。」

「嗯。」

慶功酒結束后，楚維開車送沛依回去。沛依知道，他看到她和姚亞倫說話了，但他不問。

她忍不住問：「你真的不認他們？」

「有妹妹就夠了。」他感慨，「萬事足矣！」

沛依忍不住好笑：「他們大概半個月後去美國，不在國內過年了。」

「走了也好。對了，我記得你要過生日了吧？到時候在哪裡過。」

「唔……難道奇勝不幫我準備嗎？我要不要裝作忘記了，然後等他給我驚喜啊？」

「你媽要給你過完生日才走吧？」

「嗯。」

「那老大……不，妹夫！」

「噗——」

「笑什麼？難道不對？」

「對！」

「妹夫給你準備的驚喜，只能是你們兩個的了。伯父肯定不會忘了你的，估計要看你自己怎麼安排了。」

沛依想了想：「這是我出嫁前最後一個生日了，選家裡吧，到我爸那裡過，那裡也挺寬的。」

楚維忍不住一笑：「好。」她這也是製造機會讓他去拜訪倪萬成吧。他總覺得自己的存在虧欠了倪萬成，既然沛依是妹妹，以後就把倪萬成當爸孝敬唄！至於陳媛和姚亞倫……他真的不想認！

「我媽也會去哦~」

「那又如何？」他又不在乎。

沛依的生日時間接近過年，那天是臘月二十二，第二天就是小年夜了，整座城市因為外來務工人員回鄉過年，早就空了。歐奇勝開著車，半路遇到楚維，兩個人從市區一路飆車飈到了倪萬成樓下。

楚維鑽出汽車，說了一個字：「爽！」

沛依無語，頓了一下喊：「哥~」

「誒，乖。」

沛依臉黑，歐奇勝臉更黑。

楚維拍拍沛依的頭，從後備箱拿出禮物：「吶，這是你的，這是伯父的。」

「我過生日，為什麼要給我爸買？」

「因為好像第一次拜訪吧？怎麼說也是你爸！行了，走！」

歐奇勝默默地提著一堆東西跟上，覺得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哼，他要給女兒生一個哥哥，看以後哪個混蛋送上門來找虐！

沛依按的門鈴。片刻后，門打開，沒看到人，下意識低頭，見萱萱仰著頭。三人笑道：「萱萱，早啊~」

「乾媽早，歐叔叔早、楚叔叔早！」

「叫乾爸。」歐奇勝說。

「叫干舅舅。」楚維說。

萱萱皺起小臉，一溜煙跑到了朱顏身邊。朱顏比他們早來一會兒，在幫倪萬成整理過年用的東西。今天的飯菜不用親自做了，歐奇勝叫了酒店的廚師做，到點了直接送過來。

倪萬成見到楚維，有些微尷尬。楚維笑道：「伯父你好，這是給你的禮物。」

「這……來就來了，還買什麼禮物？坐吧。」倪萬成有些不知所措，接了禮物，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包裝得長長的，還有些份量。

「是煙花嗎？」萱萱小聲問。

「不是哦~」楚維蹲下身，拿糖給她，「喊我舅舅沒？」

萱萱一臉糾結，望著大家。怎麼突然變舅舅了啊？發生了神馬事？

沛依一笑：「叫吧。」

「哦，舅舅。」

「乖！」楚維抱著她狠狠地親了一口，「你猜我送了什麼給爺爺？」

萱萱眼珠滴溜溜地轉，猜：「仙女棒！」

「噗——」大家一陣鬨笑，「爺爺拿仙女棒來幹什麼？」

「難道是筷子嗎？爺爺喜歡做飯。」

楚維扶額，倪萬成也笑得前仰后哈，然後在大家的慫恿下拆開了包裝，原來是一根釣竿。

他近來無事，剛剛迷上釣魚，得了這個禮物，十分開心。其實這也是沛依給的小道消息，正好釣竿也有奢華版的，那就買一根吧！

倪萬成一嘆，對楚維說：「有心了。」然後看了沛依一眼，知道是她的主意，不然怎麼可能剛好是釣竿？

沛依扭頭，餵了歐奇勝一顆瓜子，歐奇勝磨牙，在她耳邊問：「我又送什麼？」

沛依白他一眼，小聲：「送外孫成不？」

「好！」

「……滾！」沛依臉紅了。

很快，陳媛和姚亞倫也來了。氣氛有片刻沉默，接著又歡樂起來。今天是沛依生日，誰都不願意破壞，除非是不想和沛依往來了！

楚維沒理會他們，反而是不停地和倪萬成說話，開口閉口叫著「伯父」，很親熱的樣子。弄得二人懷疑……到底是誰的孩子？

陳媛和倪萬成單獨聊了一會兒，倪萬成已經心平氣和了。有些人，一旦不往心上放，真的無所謂了，連恨都不會去恨。

陳媛說：「不知道你會不會有心結，所以我想說一聲，和你在一起后，我就是跟著你的。我知道自己不好，還好沛依很好，不然……」

倪萬成拍拍她的肩：「以後自己好好過。」

陳媛含淚點頭：「你也是。沛依就交給你了。」

「哪是她交給我啊，是我交給她。」

「是啊，她現在大了……」

外頭，姚亞倫則是單獨告訴歐奇勝和楚維：「我和沛依的媽媽明天走。」

楚維低著頭玩iapd遊戲，沒說話。歐奇勝看了一眼，說：「我和沛依會去送機。」

不只他和沛依，倪萬成也去送機了。倪萬成是楚維開車去接的，本來大家以為楚維要進去道個別，誰知道他卻不下車。

沛依問：「你真的不去嗎？」

「夠了。」楚維淡淡地說。

沛依也不強求，看樣子他是真的沒這個心。三人進去見到姚亞倫和陳媛，也沒說楚維來了。二人頻頻觀望，明顯在等他。

沛依張了張嘴，沒有說出那句「他不會來了」。

最後，陳媛終於死了心，抱住沛依：「你們好好的……我走了。」

「嗯。」沛依抱了她一下，「有事給我打電話……不要像上次一樣了。」

陳媛痛哭起來，這時候廣播通知登機，她一邊灑淚，一邊和姚亞倫離開了。

倪萬成望著他們，幽幽一嘆，放佛了斷了一樁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