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個人都平復下來，楚維看著肩上的牙印，滿足地將她抱在懷裡，寵溺地說：「小野貓……」

雲朵想推開他，但不想動，最後頭一歪，反而靠進了他懷中。

楚維一笑，心情前所未有地放鬆。

翌日清晨，楚維清醒地躺在床上，懷中摟著沉睡的雲朵，捨不得起床。直到天透亮，雲朵醒過來。楚維立即低頭看她，一臉笑意：「朵朵……」

雲朵蹙眉，沒什麼表情地說：「我餓了。」

「我馬上去做！你要吃什麼？」楚維立即跳下床，行動迅速地穿衣服。

雲朵揉著脖子，懶懶地說：「荷包蛋……」

「好。」楚維伸手捧著她的臉，憐愛地摩挲一圈，「困的話再睡一下，我做好了叫你。」

雲朵嗯了一聲。

楚維微微一愣，湊過去親了她一下，然後飛快地跑出房間，都不敢去看她的表情。

雲朵看著他背影，忍不住嘆了口氣。翻身時，見他手機還在床頭，她伸手拿過來，開始翻通訊錄。

翻了半天，沒看到於蝶的名字。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給於蝶取了什麼代號，讓她認不出來。不過應該不可能，她相信他不會那樣做。

雲朵想了半天，放下他的手機，拿起自己的手機，翻開翻去最後選了鄒笙：「阿笙，你有於蝶的電話嗎？」

鄒笙一愣：「你要她的號碼？」

「嗯，我找她有事。」

「她來做過衣服，好像留了聯繫電話，我找找。」

「好，麻煩你了。」雲朵頓了一下，用拜託的口吻說，「不要說出去。」

「嗯。」鄒笙一向不是多事的人，她為人冷漠，冷漠到有人死在她面前，她也只是繞道走，什麼都不會管！所以，她才不會去告密。

拿到於蝶的電話，雲朵起床，到陽台上撥打。

於蝶沒一會兒就接起來，聲音聽起來倒是婉轉：「喂？」

雲朵一咬牙，手抓著陽台，青筋暴露。深吸一口氣，她才讓自己冷靜：「我是雲朵。」

於蝶一愣，語氣有些冷硬：「你有事嗎？」

「我們談談吧。」雲朵說。

於蝶頓了一下，她其實不想理會雲朵。對她而言，重要的是楚維，從來不是雲朵。不過，她突然很想看看雲朵的樣子，看雲朵有多慘！她想以勝利者的姿態面對雲朵！能看到雲朵不開心，她就會很開心……

於是，她答應了。

二人約定時間，雲朵掛上電話，轉身見楚維站在卧室門口，驚了一跳。她推開陽台的門走進去，房子隔音很好，他應該沒聽見。

楚維有些緊張地說：「早飯做好了。」

雲朵走過去，踮起腳尖，勾著他脖子一吻。

楚維受寵若驚，差點沒站穩。等他想主導，雲朵已經推開他，雙眼冷靜地望著他：「偷聽我打電話？」

「沒有！」楚維急忙說，忍不住看了她的手機一眼，忍不住去想——她在給誰打電話？怎麼讓他有種不踏實的感覺？就好像，要失去她。

他忽地將她抱進懷裡，狠狠地抱了一下，然後放開她：「快換件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吃完早飯，楚維本想在家陪雲朵，或者看她的安排，要逛街、去雲芳那裡都可以，反正他陪著她！結果雲朵換了一套正式的衣服，說：「我有事約了人，要出去一趟。」

「……哦。」楚維心裡失落，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說：「我送你吧！」

雲朵看他一眼：「我可沒管過你去哪裡。」

「我不是那個意思！」

雲朵點點頭：「那我走了。」

「你……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午飯——」

「你看著做吧，我不想吃太辣。」

楚維一喜：「好！」

雲朵圍了條圍巾，換上靴子離開家門。

楚維看著她背影，突然覺得有些無力。

雲朵把車開到一條寂靜的小街上，停下車走進路邊的咖啡店。進了一間包間，她點了杯牛奶，然後給於蝶發了個簡訊。

半個多小時后，於蝶姍姍來遲。

於蝶一笑：「抱歉啊，來晚了。」但臉上看不出任何歉意，倒是有些得意。

「沒事。」雲朵無所謂地說，「我媽媽從小教育我要守時，你沒有媽媽，不知道也是應該的。」

於蝶噎了一下，沉下臉，坐下來，兩人對峙著。

於蝶點了一杯咖啡，喝了半天，對面的雲朵不說話，她不耐煩起來：「你找我幹什麼？」

雲朵抬頭，冷冷地看著她：「我和楚維結婚了，你不知道嗎？」

於蝶冷笑一聲：「那又怎樣？你留不住男人，怪我幹什麼？」

雲朵也忍不住冷笑，她總算見識了什麼叫沒下限！雲朵說：「你這樣當破壞別人婚姻的小三，就不覺得可恥嗎？！」

「怎麼可恥了！他愛的是我，你才可恥！」於蝶說，「你不過是趁我不在，才和他結婚而已。他是因為太愛我，不然也不會看上你！」

「你說什麼？」

於蝶得意地說：「楚維很愛我，我走了之後，她總是尋找和我相像的女人，你不知道嗎？難道你一點都不知道他的過去？」

雲朵捧著杯子，顯得有些激動：「你胡說！」

於蝶看著她手上的戒指，舉起自己的手在相同的位置點了點：「裡面寫著loveY。D。吧？」

雲朵一驚，伸手捂住戒指：「你怎麼知道？」難道——

雲朵、於蝶，開頭都是……

雲朵搖搖頭，不願意相信。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楚維怎麼會這麼對她？

於蝶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得意不已：「這枚戒指是他當年準備向我求婚用的！你難道以為他愛的是你嗎？」

雲朵深吸一口氣，憤恨地看著她：「才不是！他愛的是我！你們只是過去而已！」

「過去嗎？那他為什麼總丟下你去看我？」

雲朵冷笑：「你還好意思說！你用自殺來留住男人，也值得驕傲？而且你根本沒有要自殺吧？那些都是你在演戲！」

「對！我在演戲！」於蝶說。提起那兩次自殺的經歷，她心中無比自得，堪稱是一生當中做得最成功的事！可是之前一直沒辦法讓人知道，這一刻可以說出來打擊雲朵，她十分樂意！她說：「我在酒店割脈那天，叫了客房服務，然後把血跡留在客廳。就算楚維和救護車來不及，酒店工作人員也會在差不多的時間進去，到時候就會發現我，把我救起。」

「你——」雲朵倒抽一口氣，果然！比她想象中，還要狠毒！

於蝶繼續說：「第二天我在醫院跳樓，你以為我真有那麼傻嗎？當然是因為樓下有救生氣墊，不然我幹嘛和自己過不去？嚷著要自殺的人都不是真的想死，真正想死的人，一定不想任何人知道。」

「你……」雲朵氣得渾身發抖，「你怎麼這麼歹毒！你以為，你這樣就能搶走他嗎？」

「搶不走又如何？現在在我面前像瘋婆子一樣大喊大叫的人是誰？這就是我的成果！」於蝶說，「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有本事你也去演啊！不過千萬別演砸了，賠了小命哦~」

雲朵撐著桌子搖搖欲墜。

於蝶得意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突然覺得把雲朵當做敵人是一種恥辱！如此沒有戰鬥力的女人，也就楚維把她護著！否則就算沒有自己，她也留不住楚維吧？

突然，雲朵端起牛奶，朝她劈頭蓋臉地砸來，然後轉身離開了包廂。

「啊……」於蝶手中的咖啡杯落在桌上，咖啡順著桌面潑了她一身。而她的頭上，牛奶順著頭髮汩汩而下……

於蝶整個人都傻了，又沒法去追雲朵，坐在沙發上氣急敗壞。

雲朵衝去咖啡店，趴在車上喘氣。

她看著手上的戒指，有些悵然。一切都計劃好了，卻沒料到這個意外。對她來說，可真是打擊啊……前提是，於蝶說的是真的！

可是，她已經不想去求證了。因為現在沒有求證的必要，她已經決定離開，不會因為這個戒指的答案而留下來。

她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表情並不像在裡面那樣激動，做了兩個深呼吸后，整個人安靜下來，臉色不是一般的平靜，而是特有的冷靜。

她低頭，從風衣的口袋裡摸出一支錄音筆，冷冷地笑了。

發動汽車，打開錄音筆，車廂里回蕩著她剛剛和於蝶的交談，以及……於蝶自認的罪狀！

「於蝶……你放心，我不會交給楚維的。你儘管逍遙，我會等你得到世界上最好的，然後撕破你的美人皮，讓你從雲端跌落、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都混不下去！」

雲朵將車緊急停在鍾岷的診所外，一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雷克薩斯！

診所里一陣驚呼，護士喊鍾岷：「老闆，你的車——」

鍾岷衝出來，看了一眼自己的愛車，撩起袖子就要找人算賬！看到雲朵下車，他又把袖子放下去，鬱悶不已：「楚大嫂，你幹嘛跟我過不去？我診所不賺錢啊！嗚嗚嗚……我哥馬上結婚了，我連禮金都湊不夠！」

「你把賬單寄給楚維。」雲朵尷尬地說，「那個……你幫我看著一下吧，我上去找鄒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