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搶救3050

「媽……我爸不是得了晚期的，肝……癌……」左蕭蕭最後一個字是抖著唇說完的，她是護士，平時這些癥狀竟沒有留意，我這是有多麼不孝！忽略到這個程度，真是該去死了！

洪恩醫院搶救室外

正午的陽光從窗戶照進走廊，在左蕭蕭的背影里留下一道白色的光芒，讓她的臉在陰暗裡低迷消沉。

她看著母親向群倒在自己懷裡哭的淚流滿面，抽噎的不能自已，嘴裡還哆哆嗦嗦的道:「蕭兒，怎麼辦？怎麼辦啊？你爸他……會不會……你說」

左蕭蕭壓制內心的悲痛，安慰的用左手拍著向群的背道:「媽，沒事的，發現的不晚，及時救治就沒事……有我呢……」

向群一聽她這麼說卻突然推開左蕭蕭，勁大的把左蕭蕭差點推到牆上，左蕭蕭穩了穩身形，神色不安的看著她喊了一聲:「媽——你怎麼……」

向群指著左蕭蕭怨恨道:「是你……要不是你，老頭子也不會這樣，他都是被你給氣的！你看看你哪件事是不讓他操碎了心，要不是當初……唉……就不該留下你……你不覺得你害人，但就是因為你大家活的都不順心……」

「媽……我知道這些年，我讓你們過得不好，天天為我的事煩心，害的爸爸得病，媽你打我！打我吧！狠狠的打我，只要你心裡順服些……」左蕭蕭用左手拉起向群的手朝自己臉上扇巴掌，眼裡噙著淚，卻沒有流出來。

向群雖然恨，但是畢竟是自己從小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手被左蕭蕭拉著，只聽見她用勁扇在她自己臉上，啪啪的作響，嚇得旁邊的人都躲得遠遠的。

向群縮手不想她繼續下去喊道:「蕭蕭！不要再打了！停——下……」

左蕭蕭半個臉通紅，瞬間高了起來。聽見向群喊她放下向群的手淡淡一勾唇道:「媽，你沒事吧……」

向群被她的舉動嚇得有點獃滯，喏喏道:「我沒事…了！」

這時從搶救室里出來一個護士四下里轉目喊道:「左正齊家屬，在哪呢？」

「這裡，我是他女兒！這是我媽！」左蕭蕭慌忙拉著向群跑過去道。

「左蕭蕭是你啊，難怪呢？」小護士左蕭蕭並不認得。聽她這麼說也沒放在心上，只是問她:「我爸怎麼樣了？」

小護士譏諷的口氣道:「死不了！不過大出血而矣，要輸血，我就是出來問問你們誰來輸血？」

左蕭蕭也不管她什麼口氣直接道:「當然我來！我是萬能血……」

小護士意外道:「你傷好了？」

「走吧！」左蕭蕭放開向群往旁邊房間走去。

小護士也快步走了進去。

…………

向群一個人呆坐在外面的休息椅上，腦子裡一片空白，想起左正齊那段時間牙齦開始出血的時候，叫他上醫院死活不肯去，估計那時候就不太好了，這都怪自己沒堅持上醫院。這一拖就拖了近一年，上個月開始痛的厲害才偷偷上了醫院，還沒敢上洪恩來，老頭子怕給閨女去添麻煩，就在附近的市醫院檢查了一下，醫生當時說的很嚇人，診斷是肝癌中後期。當時向群就哭了！左正齊還安慰的說:「哪那麼容易就走了……這不是沒事么！」

左正齊關照向群不許告訴孩子們，說孩子們都忙，左忠在創業，左蕭蕭又離婚帶個孩子，咱們也不要給他們太大壓力。向群是抹著淚答應的。可是今天終是又發病了，還是那麼嚴重，這個倔強的老頭子啊！什麼時候都考慮別人，也不管自己都到鬼門關附近了。這萬一老頭子不行了，我可咋辦，只能去靠兒子了，畢竟左蕭蕭不是自己親生的。對，給阿忠打電話……

向群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抖了半天才把號碼撥出去。

「阿忠」向群啞著嗓子道。

裡面傳來左忠不耐煩的聲音:「媽，什麼事，大中午打電話？我這陪客戶呢！」

向群含著淚道:「你爸他，你爸他……」

「我爸？我爸怎麼了？你等會，我出去一下……」左忠壓低聲音道。

只聽的窸窸窣窣的走動聲，然後是左忠的聲音:「媽，到底怎麼了？我爸他……姐姐不在么？」

「你爸他生病了！」

「去找我姐啊，她不是在醫院嘛，先做個檢查什麼的……」

向群打斷道:「別提了！你姐她在輸血。媽就想你回來一下！」

「我爸出車禍了？叫你別帶著他上街，你就是不聽，這下出事了吧！」左忠埋怨道。他今天準備加工廠開業的一切事宜，卻被中途打斷了。

「不是，是病了，他得了很嚴重的肝病！」向群不敢直接說是肝癌晚期，怕把兒子嚇到。

「媽，你知道我這陣子忙加工廠開業的事情，下周五就開張了，忙的焦頭爛額的。我過幾天抽時間回來看我爸，我現在去忙，有解決不了的再打電話，叫姐姐打我吧！」左忠急著要掛電話。

向群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清楚，看兒子忙得很，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只得默默道:「好，你早點回來！那我不打擾你工作……你注意身體。」向群說完才發現左忠早就掛了電話，心裡更加難受。

…………

左蕭蕭白紙一樣的臉出現在向群面前，她一抬頭嚇的往後一跳，跟見了鬼似的道:「媽呀，你這死丫頭嚇死了我！輸了多少血啊，這臉白成這樣？」左蕭蕭搖搖晃晃的靠著牆跟，聲音輕的如拂過一般:「媽，你在這等爸爸出來，我要去躺一下！」

向群湊近才聽清她的話道:「你爸這是暫時沒事了？」

左蕭蕭緩緩地點頭。後面一個大眼睛護士追出來扶著她大聲道:「你這人你不要命了，傷沒好輸了那麼多血，就該躺著你不知道啊，好歹你還是護士，這常識不懂嗎？趕緊去躺著，我給掛點葡萄糖！玲玲剛一聽說打電話特意關照我，不許你亂跑，你還……」

向群聽到左正齊暫時沒事，只坐在連體的椅子里進入回憶。

那是二十八年前的事，左正齊和向群結婚三年還沒懷上孩子，兩人頗有些著急。正打算去醫院檢查的。夏歌的母親就抱著一個孩子上門來了，平常他們是有走動的，關係也是不錯的。留了晚飯，因為向群和左正齊都沒有孩子，又都渴望孩子，看見這麼個小可愛歡喜的不得了，開玩笑說要了。夏歌的母親是左正齊遠方表嫂，就說那給你們養著吧，這娃是她閨女生的。打算送孤兒院去。當時兩人那個驚嚇啊，詫異啊，高中生生一娃娃？這是要死的節奏啊。看著孩子就要被送孤兒院了，向群和左正齊都捨不得。多好看的一個閨女啊。後來就收養了這娃，夏歌的母親說跟他們姓左名字必須是蕭蕭兩個字。這是夏歌的意願。看在親戚的份上，看在孩子的份上他們欣然同意了。在左蕭蕭兩歲的時候，向群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還是個男孩。左正齊十分高興，說一男一女，最是福分無邊。幸福感來的太快。幾十年一過災難又來臨了。這不正是幾十年光景風水輪流轉么？向群時而微笑，時而惱怒，時候流淚。

……

搶救室的門被推開，護士醫生一起走了出來。

向群聽見門聲，衝到門口急急問道:「醫生醫生！怎麼樣啊？」

兩個急救室的護士推著熟睡的左正齊往病房去。趙國棟用手抹了抹額頭的汗疲憊的對兩個人道:「記得，隨時注意觀察！」

又對向群道:「暫時沒事！這種情況也許以後會越來越嚴重，你們家屬做好思想準備吧！」

向群被他後面的話一下說的不知所措。等緩過神來，面前已經沒人了，只看見推床那兩個護士的背影，就急急忙忙拎了大包小包跟過去。把病房裡的東西收拾了一下。還好左蕭蕭之前打了招呼給了個vip房間。寬敞，有陽台，衛生間還有浴缸。

…………

李玲玲和文麗，朱圓圓來的時候，左蕭蕭已經掛完了葡萄糖水。緩緩的做起來笑道:「好久不見你們，甚是想念啊！」

「你就別笑了，一臉難看模樣，這笑還不如不笑。」朱圓圓道。

李玲玲嘆息道:「左姐，你運氣真不好啊！怎麼那麼倒霉的！啥事都輪上了！要不是事情都發的偶然，我真以為是有人故意針對你呢！」

左蕭蕭只是笑笑道:「也許走背運唄，我這幾年也沒走過好運吧？」

文麗悶了半天忽然想起什麼道:「女神！昨夜到今早你被人肉了知道么？」

「啊？左姐被人肉？什麼意思？文麗！」李玲玲遲鈍道。

朱圓圓一副你笨你不知道啊的表情，解釋道:「就是出名了唄！昨天的微博，今早的報紙！對了你不看報紙，你也沒微博！所以你啥也不知道！」

李玲玲哼了一聲不睬口，只看向文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