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姨眼裡浮起嘲諷,「還能是誰,林家人唄。」
我還從沒聽過莫姨這樣的語氣。
我吃了瓣橘子,說:「他們是因為離婚的事?」
那天成老說了離婚,林如不願意。
現在林家的人來鬧也是正常。
莫姨呵了聲,言語里都是諷刺,「肯定了。」
「成家這棵大樹,他們怎麼捨得放。」
我對成家和林家這些關係不清楚,也不想知道。
成老會解決。
現在我最想知道的是,「莫姨,能轉院嗎?」
他們這樣來鬧不好。
莫姨聽我這麼問便知道我意思,臉上浮起欣慰的笑,「能,現在已經在辦轉院手續了。」
我點頭,這就好。
轉院的話,林家人就不知道了。
但是,「轉到哪?」
莫姨,「美國。」
我手裡的橘子一下掉茶几上。
美國,為什麼是美國。
莫姨見我神色,「怎麼?藺三沒告訴你?」
「藺寒深知道?」我一下看向莫姨,手握緊。
他從來沒對我說過。
莫姨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顯然她也沒想到藺寒深沒告訴我。
她以為藺寒深是告訴了我的。
在醫院呆了會我便離開了。
我沒有先回藺家,而是在外面走了走。
最近發生了許多事,我想讓自己疏解一下。
晚點再回去。
徒步是個好辦法,可以讓自己很好的冷靜。
只是走著走著一輛車便停在我身旁。
「寧然。」藺重遇那張穩重的臉出現在視線里。
我一頓,看向四周,發現自己正走在一條不知名的街上。
「你怎麼在這?」我看向他。
從舊金山回來后就沒看見他了,現在看見他,倒有些陌生。
「我去一個地方。」藺重遇說完看一下倒視鏡,前方,說:「這裡不能停車,上車。」
頓了下說:「我送你去前面好打車的地方。」
他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再拒絕,點頭打開後座車門。
「去哪?」上車后藺重遇問我。
我說:「你去哪?」
「我去新世紀廣場。」
「那就在新世紀廣場停吧。」
那裡人多,車多。
「嗯。」藺重遇看向我,「怎麼在這?」
我別了下耳發,笑了笑,「我就亂走,就走到這個地方了。」
藺重遇點頭,不再說話。
我也沒說,氣氛安靜下來。
有些人,有些事,隔在那就隔在那了。
忽的,藺重遇說:「最近的事我知道了。」
我放在膝蓋上的手緊了下,然後嗯了聲。
藺重遇轉眸看著我,「別擔心,成叔叔身體向來很好,這次也會熬過去。」
「嗯。」
我情緒有些低。
是因為成渠的事。
我不想他被送去美國,但我知道,美國對他的身體有更大的幫助,不然,成定齡不會安排他出去。
只是,我想經常看到他,他被送出國了,我就看不到了。
氣氛再次安靜,一直到廣場。
「謝謝。」我打開車門下車。
藺重遇叫住我,「寧然。」
我轉身,「嗯?」
他深邃的眼裡晃動著不知名的神色,像有什麼想說,卻被什麼東西壓著,說不出來。
「沒事。」
我點頭,看著車子駛進廣場裡面。
藺重遇剛剛應該是想說成沁琳,自從知道他和成沁琳的關係后,我們後面的每次見似乎都會說到她。
只是說再多也用,所以,不再說。
我依舊不大想回去,就坐在廣場上看來往的人。
突然的我想起楊曉。
這才發現我們有段時間沒聯繫了。
我想跟她說說話。
拿起手機,發現這個號她還不知道,我臉上浮起笑,給她打過去。
這個號,現在也就打過藺寒深的電話。
楊曉似乎在忙,電話響了四聲后才接通。
「喂,哪位。」熟悉的聲音傳來,我心裡微暖,「楊姐,是我。」
「寧然?這是你的號?」楊曉很驚訝。
「嗯。」
「你又換號了?」說著微頓,「可我昨天還給你打電話,你那個號都在。」
我說:「我前兩天收到了一個不好的圖片,手機放藺寒深那了,這是我另外買的手機。」
「原來是這樣,我說呢,打你的電話怎麼藺寒深接。」
楊曉緊跟著很快說:「你剛剛說你收到不好的圖片,這是什麼意思。」
我把那張圖片說了,楊曉頓時說:「這肯定是成沁琳乾的!」
太陽出來了,我靠在椅背上看破除雲層的陽光,「我不知道,藺寒深說他會調查。」
「嗯,這個事交給藺寒深就好,他知道該怎麼做,你怎麼樣,沒被嚇著吧?」
「嚇到了。」
頓了下,我說:「楊姐,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聽我聲音不大對,楊曉聲音也變的鄭重,「你說。」
「成沁琳的父親是我的親生父親。」
「……」
楊曉直接沒回答。
我知道她在聽,只不過現在在震驚。
我捂住眼睛,「當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已經躺在醫院。」
「寧然……」
我勾唇,「其實我之前就隱隱感覺到不對,但我沒去想,現在他躺在醫院,成了植物人,我後悔了。」
「怎麼……怎麼會這樣……」
楊曉難受,聲音里都是擔憂,複雜,震驚。
「我也不知道,我最近好亂。」
我強撐著,努力讓自己平靜,但這樣的時候,我還是難受。
楊曉聽我聲音變的沙啞,趕緊說:「寧然你別哭,你現在在哪?」
「新世紀廣場。」
「你在那不要動,我馬上過來。」
楊曉說完便掛斷電話,匆匆趕過來。
她穿著職業裝,像剛從公司里出來。
我一愣,說:「你在上班吧?」
「周一肯定上班,但沒事,你更重要。」她坐到我旁邊,歪頭看我,因為太陽,她眯起了眼。
我看著她,沒說話,心裡的感動卻滿溢。
說做就做,毫不猶豫,能有這樣的朋友,我何其有幸。
「別光顧著看我,說吧,到底怎麼一回事。」她說著,眉頭皺起,手在臉上摸,「你都瘦了。」
我搖頭,「今年可能是我的本命年。」
見我還心情說笑,她也笑了,調侃我,「能本命年結婚的,那你也是勇氣。」
氣氛變的輕鬆,我問她,「你這樣出來沒事?」
她眼睛眨了下,手搭在扶手,笑眯眯的看著我,「你猜。」
這神色一看就沒事。
我笑,「你臉上已經寫了答案,我不用猜了。」
楊曉搖頭,手指在我面前晃,秒變神秘,「這個秘密你永遠都不知道。」
她這模樣像藏著什麼大秘密似的,我好笑,問,「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