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狠狠收縮,不敢再說話。
我太激動了。
激動的過於反常了。
車子到醫院,萊茵直接給我掛婦科,讓醫生檢查我是不是懷孕了。
我想說我沒有,可藺寒深抱著我,他有力的手臂,沉肅的氣息,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檢查,等檢查結果,這麼折騰下來,也晚了。
萊茵怕我身體受不住,讓醫生給我安排一間獨立病房休息。
藺寒深在旁邊守著,萊茵和遠遠也是。
大家都在等檢查結果,我也是。
只是相比於萊茵隱隱的激動高興,我是惴惴不安。
我不想懷孕,真的不想。
但我的確過了上月來月經的日子。
以前和藺寒深在一起的時候,我來月經的日子不穩定,但後面生了遠遠后,日子就穩定了。
現在……
我真的怕。
萊茵在旁邊問,「然然,你怎麼樣?胃還難受嗎?」
我回神,看著萊茵,「媽,我沒事,我沒懷孕。」
萊茵見我今晚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了,皺眉拍我,「你這孩子,沒事沒事,這人不舒服就是不舒服了,怎麼就沒事呢?」
「至於有沒有懷孕,咱們等檢查結果,要懷孕了,我可一定要好好跟你做思想工作。」
「這女人一結婚,這日子就要記著,不能還像結婚前一樣了,發現不對,就要立刻檢查。」
「不然,這要有個閃失可怎麼辦?」
說著,她也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嘆氣,「哎,這段時間沒辦法,這件事那件事,你心裡也不舒坦,媽也不說你了,你好好休息,咱們等檢查結果。」
「嗯。」
手上的力道緊了。
我看向遠遠,小傢伙一直沒說話,但那眼裡卻流露出不安。
我摸他的臉,柔聲,「遠遠,別擔心。」
遠遠唇動了動,終於問,「媽媽,懷孕是什麼?」
我沒想過我會生二胎,也就沒對他說過懷孕的事,他也就不知道。
但他隱隱的察覺到什麼,所以不安了。
萊茵趕緊說:「遠遠,懷孕就是媽媽肚子里有弟弟妹妹了。」
小傢伙一下睜大眼看著我肚子。
愣愣的。
萊茵說:「以後遠遠就不再是一個人玩,會有兩個人,你們可以一起玩了。」
遠遠眉頭一下皺起,然後擰緊,到最後幾乎快打結。
顯然,他不想有弟弟妹妹。
那小臉上的排斥讓我們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
萊茵驚訝,問,「遠遠不喜歡弟弟妹妹嗎?」
遠遠是誠實的孩子,看著萊茵,很堅定的回答,「不喜歡。」
「遠遠不喜歡弟弟妹妹,遠遠只想和媽媽在一起。」
「這……」
萊茵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還以為遠遠喜歡弟弟妹妹。
我說:「沒有,媽媽沒有弟弟妹妹。」
萊茵看著我,再看向遠遠,頓覺無奈。
「你們這娘倆咋這麼倔呢。」
藺寒深沒說話,始終看著我,一雙眸子高深莫測。
而我不敢看他,就怕讓他看透我心裡隱藏的東西。
一個小時后檢查結果出來。
我們都看向醫生,唯獨藺寒深,看著我。
我太迫切的想要答案,以至於忽略了他。
醫生看著我們,說:「病人沒有懷孕,建議去胃科。」
萊茵頓時失落,還有些不相信,「醫生,確定沒懷孕嗎?」
醫生,「我很確定這位小姐沒懷孕。」
「哦。」
萊茵失落的很,眼裡的興奮沒了,激動沒了。
顯得很失望。
我卻開心的心,笑起來,「沒事了,遠遠,媽媽沒懷孕,不用擔心。」
遠遠臉上也浮起笑,「嗯!」
知道沒懷孕,我們兩個都很高興,和萊茵形成鮮明的對比。
萊茵看著我們,長長的嘆了口氣。
去重新掛胃科,檢查,醫生問了我最近的身體情況,以及以往的病例,說我可能抵抗力下降,受了涼,給我開了點葯和增強抵抗力的,我們一家子便回去了。
車裡,遠遠摸我額頭,說:「媽媽今天是不是在遊樂場里著了涼?」
我說:「不是,應該是換季的影響。」
「別擔心,一點小感冒也是正常的。」
遠遠說:「媽媽不要得小感冒,遠遠希望媽媽健康。」
萊茵說:「可能是這幾天出入醫院,被細菌感染了,然然本身身子就弱,也才出院調養沒多久。」
頓了下,說:「沒懷孕也好,你這身體現在不適合懷孕。」
萊茵釋然了,遠遠問,「媽媽的身體還沒好嗎?」
萊茵把小傢伙抱懷裡,耐心的說:「媽媽才出院沒多久,需要好好休養,可最近你成爺爺生病,媽媽沒好好休息就去照看你成爺爺,身體吃不消,開始唱反調了。」
遠遠立刻說:「媽媽不要去照顧成爺爺了,遠遠去,媽媽在家好好休息。」
「好。」
我想說沒事的,但孩子擔心,我還是答應他。
回到家,遠遠睡著了。
萊茵讓藺寒深把小傢伙抱進去。
只是他不太會抱孩子,把遠遠給吵醒了。
小傢伙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在藺寒深懷裡,大眼迷茫。
顯然沒想到自己怎麼一下子就跑藺寒深懷裡了。
我看見他醒了,說:「遠遠,沒事,是爸爸。」
遠遠這才揉眼睛看藺寒深,當確定抱自己的真的是藺寒深后,小傢伙抿了抿唇,扭頭有些彆扭的說:「我自己走。」
藺寒深看他一眼,把他放下來。
小傢伙似乎沒想到藺寒深這麼爽快,頓了下,轉身來牽我的手。
我看他這模樣,笑著揉了揉他的頭。
萊茵對我說:「我帶遠遠去休息,你早點睡。」
遠遠也說:「媽媽,你去睡覺。」
「好。」
小傢伙很乖,親了我一下便和萊茵回房了。
我和藺寒深回卧室。
今晚我們都沒怎麼說話,這一下子就剩下我們兩個人,那種壓迫感就出現了。
我說:「你先洗。」
藺寒深看著我,眼眸深沉如海。
我被他看的心虛,但我還是強撐著,笑道,「怎麼了?」
藺寒深抬起我下巴,眼眸眯起,半響,低聲,「寧然。」
「嗯?」
「沒有話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