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楊曉的聲音傳來，我回神，看向她。

卻不經意的一抬頭，眼淚從眼眶滑落。

我沒想到自己會哭，但眼淚的確流了下來，那麼清晰的落在我臉龐。

楊曉看我一眼，眉頭擰緊，然後拉著葉楠楠離開。

說出的那些話讓葉楠楠精疲力盡，她被楊曉拉出去。

而我依舊坐在那，一動不動，直到楊曉回來，坐到我對面，葉楠楠之前坐的位置。

「你們怎麼在一起？」楊曉似乎已經安頓好葉楠楠，只是葉楠楠情緒不太好，所以沒問她，直接問我。

我把眼淚擦掉，喝了口咖啡，已經涼了。

喝到胃裡，涼到心底。

我說：「在商場碰見的，她說聊聊，我們就聊聊了。」

話出口我才發現自己聲音很啞。

楊曉嘆氣，「你不要受楠楠話的影響，她這幾年一直跟著唐琦的腳步……哎，沒辦法。」

楊曉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不知道怎麼的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只能用草草的『沒辦法』三個字替代。

我搖頭，又喝了口冷咖啡，讓自己腦子清醒些。

「我覺得她說的挺對的。」

楊曉看著我，好一會說：「一個女人默默陪在一個男人身邊幾年，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求，卻恰恰是想要，想求。」

「她覺得，只要自己這樣安安靜靜的在唐琦身邊就好，這樣一輩子都好，她這樣自欺欺人的遮住自己心裡的慾望。」

「但你的出現打破了努力構造的假象，讓她沒辦法再繼續下去，她痛恨你，她更憤怒。」

「這些，都是人之常情，我可以理解，所以，你不要因為她的話受影響。」

我搖頭，看向楊曉，眼裡是我看不到的愧疚，自責，「楊姐，我明知道唐琦喜歡我，卻依舊和他聯繫，讓他……倖存希冀，我……阻礙了他的幸福。」

楊曉擰眉，「你是故意的嗎？」

我一頓，「不是。」

楊曉神色很認真，亦很嚴肅，「寧然，葉楠楠喜歡唐琦，唐琦喜歡你，你喜歡藺寒深，每個人都有被愛和選擇的權利，葉楠楠她選擇了一條艱難的路，她必須要走下去，就算是跪著也要走完，而這個過程是痛苦的。」

「唐琦亦是，甚至他比葉楠楠更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怎麼做，想要做什麼，他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他否有能力承擔這個後果。」

「這些，他都是想好的，所以他和葉楠楠的區別是，他無怨無悔，而葉楠楠得不到會產生怨憤。」

「所以，這不是你的錯，你有選擇愛人的權利，但沒有選擇被愛的權利，唐琦愛你，你阻止不了，他要靠近你，你也阻止不了。」

楊曉的話總能說到我心裡，讓我無法反駁。

她握住我的手，「不要有所負擔，只要你問心無愧就好。」

我怔怔的，好一會問，「你呢？」

楊曉神色一頓，眼睛下意識轉過，看向別處。

而我這才想起我這是在咖啡廳，她怎麼在這？

「楊姐，你怎麼在這？你一個人？」想著，我看向四周。

但我看著四周的時候，我腦海里浮起一個人。

陳樹。

果真，就在我後面隔了兩三桌的距離，陳樹坐在那看著我們。

準確的說是看著楊曉。

我臉上浮起笑，「看來你們現在相處的不錯。」

楊曉眼裡劃過一抹神色，很複雜，但很快笑道，「律師就是聰明，斤斤計較。」

她說的輕鬆，像開玩笑般，但我卻知道，陳樹應該做了什麼，讓她沒辦法。

「在我的事情上你想的比我通透，我希望你在自己的事情也是這般。」我說。

「嗯。」

和楊曉在咖啡廳聊了會分開，我們分開，楊曉和陳樹離開，而我則是回傅家。

只是在攔計程車之前，我看著楊曉和陳樹的車子離開了我才走。

上次和藺寒深短暫的提起陳樹和楊曉的事，感覺陳樹對楊曉志在必得，藺寒深對陳樹也是相信的。

而現在，楊曉和陳樹在一起，是不是就說明，她們有機會在一起？

回了家，萊茵不在，我問劉媽，「媽去哪了？」

劉媽走過來，提過我手上的東西，「太太和朋友去做美容了。」

萊茵活的簡單，輕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越發發現她活的自在。

今天做美容，明天約牌友打麻將，後天做瑜伽，大後天又去參加什麼活動，生活過的有滋有味。

這樣的人生很好。

「少奶奶，你吃飯了嗎？」劉媽把東西接過後又接過我的包。

我一頓，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吃午飯，「沒，事情耽擱了。」

劉媽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太太就擔心你有事忘了吃飯，就讓我把飯菜一直溫著。」

我心裡暖融融的，「謝謝你劉媽。」

劉媽把東西放下說：「少奶奶你身體剛有點起色，可不能糟蹋了。」

「好。」

劉媽把飯菜端上桌，都是營養的菜，燉湯。

這段時間萊茵變著花樣給我補，我感覺自己都胖了。

「少奶奶，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劉媽見我看著菜不動說。

「嗯。」

吃了飯，我便上樓的去畫設計稿。

前幾天秦總拿了個單子給我做，是個小公司的，比較簡單，不費時間。

我這兩天就做的差不多了。

突然，秦總電話打過來。

我放下畫筆，拿過手機，看一眼屏幕接了。

「秦總。」

「寧然，你什麼時候過來。」

秦總在電話里有些高興的問。

我一頓，「過去？」

什麼意思？

我怎麼聽不懂。

秦總聽我聲音里的疑惑，驚訝，「你不過來嗎？」

「不是，秦總，我為什麼要過去？是有什麼事嗎？」我想了下問。

秦總安靜了，我覺得奇怪，想要再問一遍，秦總的聲音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