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安靜的一根針都能掉下去的空氣打散。

我從成渠臉上收回視線，落在門上，「請進。」

門打開，楊曉的聲音也傳進來，「還以為你快好了，結果竟然嚴重了，我真是……」

楊曉說著走進來，聲音也跟著戛然而止。

她視線落在坐在床前的成渠身上，然後落在我臉上。

成渠回神，手在膝蓋上撐了撐，站起來，轉身對楊曉點了下頭，然後對我說，「你好好休息。」

「謝謝。」

疏離的話，成渠一僵，他聽出來了。

我希望他以後不要再來看我。

他微微點頭，轉身離開。

直到病房門關上，楊曉才走過來，「這不是……」

我點頭，「你也知道了？」

楊曉驚訝，「你跟他怎麼認識的？」

我愣了，看楊曉神色，一點都不像開玩笑。

我說：「她是成沁琳的父親。」

自然的，我們認識。

「啊？他是成沁琳的父親？」楊曉瞪大眼，滿臉的震驚。

我覺得不太對，「我們的想法好像不在一條線上。」

楊曉說：「你剛剛說他是成沁琳的父親，不是吧？」

我點頭，「是，你剛剛想說什麼？」

楊曉又看向病房門，但因為病房門關上，她看不到外面，「我再雜誌上看到過他。」

「雜誌？」

這下我迷糊了。

我不記得成渠是明星，模特，怎麼會出現再雜誌上。

楊曉納悶了，「他是成沁琳的父親，你都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嗎？」

我搖頭。

這個我還真沒問過，也沒去調查過。

楊曉忍不住翻白眼，「你還真心大。」

說完，眼裡劃過嫉妒，不平，「他是有名的畫家，開了很多畫展，又雜誌報道過他，很厲害的一個人。」

畫家。

很配他的氣質。

我下意識問，「你怎麼知道的？」

我沒有去查成渠是因為覺得他不壞，而楊曉她是更不可能查。

楊曉把包放床頭柜上，坐到剛剛成渠坐的凳子上，拿過成渠剛買的禮品看，邊看邊說：「我給甜甜報了個繪畫般，她們老實就是他的粉絲，經常給孩子說這個人，有次我也聽說了，便多問了幾句，那老師就把採訪成渠的雜誌給我，我就知道他了。」

說到這，楊曉皺眉，看著我的眼睛相當不甘，「你知道嗎，這人家世人品性格相貌樣樣好，當時被那老師說的我都有點粉他，他氣質太儒雅了，整個人身上都透著老男人的魅力，可我沒想到，這個人是成沁琳的父親。」

說完，楊曉冷笑，「看來什麼樣的人教出什麼樣的女兒。都是表面功夫。」

很快楊曉意識到什麼，把禮品放到旁邊，緊張的看著我，「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不知道怎麼的，聽楊曉這麼說成渠，我下意識有些不舒服，還想解釋。

這個想法剛生出來，我便開口了，「沒，他和成沁琳不一樣。」

楊曉呲了聲，「不可能，你看成沁琳那裝模作樣的模樣，如果不是她做了那麼多事，我看見她根本不會把她往壞人方面想。」

「你再看看成渠，也時那麼的完美，說不定背地裡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也說不定，」

「而且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楊曉越說越生氣，我心裡的那股不舒服也重了，但我始終在壓著，「不是，他把我當成別人了。」

我這話說的很快，沒頭沒尾的。

儘管這樣，楊曉還是停住話頭，滿眼問號的看著我，「你說什麼？」

我想了想，把我和成渠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所有的事都說了，包括他成老爺子把成沁琳送出國，也包括他要和林如離婚的事。

楊曉聽完后，嘴巴張開，說不出一個字。

我緊了緊手，說：「他沒有傷害過我。」

楊曉思緒一點點回籠，但依舊不知道該從哪說起，好久嘴裡吐出一句話，「太不可思議了……」

她覺得不可思議，我也覺得不可思議。

哪裡有為了外人而不顧自己親生女兒的。

這樣的大公無私真的讓人無法理解。

我說：「他可能虧欠他那位朋友吧。」

除了這個理由，我想不到別的。

楊曉卻來了一句，「他不會是喜歡你吧？」

我一下擰眉，心裡眼裡都是排斥。

楊曉也覺得自己這麼說不對，換了個方式說，「我是說，他把你當替身了。」

「就是那種，無法給真的那個人好，就只能找一個替身對那個替身好，然後安慰自己。」

「只是，為了你這麼個替身做到這份上，那個人對他來說應該不是一般的重要吧。」

楊曉兀自說，我落在被子上的手下意識握緊。

「但是，寧然，我怎麼想怎麼爽啊！」楊曉突然笑起來，看著我說：「被自己的親生父親送走，甚至鬧的父母差點離婚，成沁琳心情應該很不爽吧？」

「哈哈……她應該氣都氣死了！」

楊曉越說越開心，我心裡卻湧起不安。

我想起一件事，「楊姐，你覺得成沁琳要知道自己爸爸因為一個替身而不顧她，不顧她母親，她會怎麼辦？」

楊曉臉上的笑凝固。

我看向窗外，「她只會更恨，更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