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住心口,呼吸急促,心異常難受,像有什麼東西在上面一刀刀的割。
我不想坐著了,從沙發上蹲下來,坐到地上。
然後揪著沙發,臉埋在沙發上。
「寧然,三年前,你不是離開了嗎?怎麼會死?」好久,楊曉情緒平復了問。
我怎麼會死,是啊,我都沒想到我會死。
但我確實差點死了。
而那件事,我相信,除了當事人我,藺重遇,沒人會知道。
可他怎麼會知道?
「寧然,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楊曉知道我現在的情緒,但她還是要問,並且問清楚。
我坐起來,靠在沙發上,手蓋住眼睛,「三年前,我離開那一晚,有一輛廂式車朝我撞過來,是藺重遇急轉方向盤,我們才躲過那輛車,但我還是差點沒保住孩子。」
電話里楊曉倒抽一口冷氣,「我的老天,你都沒跟我說過。」
我閉眼,聲音沙啞,「說了也沒有用,反而讓你擔心。」
我知道是誰做的,苦於沒有證據,我沒辦法,既然這樣,我還說出來做什麼呢?
「寧然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你一個女人,這麼大的事你都不找個人說一下,你發泄一下也是好的啊,你難道不難受嗎?」
不難受?
怎麼會不難受呢?
我也是人,我也會痛,一次次的被迫害,我也很害怕。
可我有孩子,我再怕也要迎刃而上,再痛也要說不痛。
我壓了壓心裡的情緒,睜開眼睛,「楊姐,那晚藺寒深就說了這兩個字嗎?有沒有別的,或者鄒文有沒有說什麼?」
楊曉的話讓我意識到一些問題。
如果當時藺寒深嘴裡的死了說的是我的話,那事情就不對了。
楊曉聽我聲音,也壓下自己的情緒,「沒有,當時他反覆的就說了這兩個字,鄒文到了后就把他帶走了,當時我情緒也不好,也就沒當回事。」
「還有,你剛剛說你離開的那晚上,是藺重遇急轉方向盤,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楊曉聽不懂也正常,當時的情況只有我和藺重遇知道。
「離開之前,我找了藺重遇,讓他幫忙,我知道我這一走可能會有危險,所以讓他保護我,沒想到車子出去后沒多久,還是遇到了危險,但也確實感謝他,如果不是他,我和遠遠現在不會好好的。」
「藺重遇,他是……」
「藺寒深的大哥。」
「大……大哥……」
「是,我讀書的時候去北京參加比賽,救過他一命,他人不錯。」
就是喜歡上了一個不好的女人。
「不是,我有點亂了,你讓我鋝鋝。」
「好。」
我也需要回想這幾個月發生的事。
好一會,楊曉說:「我想清楚了,所以因為你當初救了藺重遇一命,藺重遇還你一命,可是藺寒深一點都不知道嗎?他難道一點都沒發覺嗎?他們是親兄弟嗎?」
「是。」同父異母。
「他們……寧然,可能我不是當事人,我不太理解怎麼會是藺重遇,即使有一個理由,可你對他很了解?你怎麼就這麼輕易的相信他?」
輕易?
好像是,但也不是。
當初找藺重遇,我有認真的想過利害,而能讓我下定決心的原因是他這個人給我的感覺。
穩重,責任感強。
我相信他是個守諾的人。
所以我選擇了他。
我把原因告訴了楊曉,楊曉倒也認可,然後很快說:「可你怎麼死了呢?當時你明明沒死啊!藺重遇也知道你沒死啊!藺寒深怎麼會認為你死了呢?」
我想了想,把剛剛想到的告訴楊曉,「當初製造車禍的人是成沁琳,所以,藺寒深為什麼會認為我死了,我想和成沁琳脫不了干係。」
楊曉懵了,「成沁琳?怎麼又是她!」
「我不死,她哪裡甘心?」
「我真的,好噁心,這女人真的太噁心了!」
「你有證據嗎?我們去告她!管她成家還是怎麼,我們把她高到底!」
我苦笑,「我沒有證據,但有一個人有。」
「誰?我們去找。」
「藺重遇。」
「……」
楊曉徹底不說話了。
好久,她說:「寧然,你還是一次性跟我說清楚吧,這事兒我越聽越糊塗了。」
我把我猜測的藺重遇和成沁琳的關係說了,以及藺寒深和藺重遇的關係。
楊曉聽完,很無力,「這關係真亂,還有,這成沁琳就是個禍害。」
我不知道成沁琳是不是禍害,但我想到萊茵以前說的話。
貪心。
又想要這個,又想要那個,這是她在和兩人關係最好的解釋。
「哎,所以,那個證據你是拿不到了,寧然,我現在真的想把成沁琳送監獄啊!真的,可想到藺重遇,想到成家,我終於明白你的艱難。」
「對不起,我太暴躁了。」
「沒關係,我知道的,但你放心,有機會,我一定不會放過成沁琳,我們兩個,只能有一個好好的。」
和楊曉聊了一番,時間過的很快,不等我告訴她成渠的事,外面便想起遠遠的聲音。
我說:「遠遠醒了,我去看看他。」
「好,我過兩天過來,到時候我們細聊。」
「嗯。」
掛斷電話,我快速出去,便看見遠遠揉著眼睛過來。
我叫道,「遠遠。」
遠遠一頓,立刻跑過來,「媽媽!」
我張開手臂把他圈在懷裡,在他臉上親了下,「睡醒了嗎?」
「睡醒了。」遠遠抱著我,在我脖子上蹭了蹭,像個小貓。
我把他抱起來朝卧室走,「我們去洗漱下,媽媽教你彈鋼琴。」
遠遠一下抬頭,「媽媽會彈鋼琴?」
「嗯,媽媽待會教你。」
萊茵在晚飯前回來,我在廚房給劉媽幫忙,遠遠陪藺鴻豐。
萊茵把包放下,看了客廳一圈,說:「深深沒回來?」
「管他回不回來!」藺鴻豐直接一句,顯然很不想提到藺寒深。
萊茵直接懟回去,「要你管!」
然後來到遠遠面前,慈愛的說:「遠遠,媽媽呢?」
遠遠抬頭,「媽媽在廚房給劉奶奶幫忙。」
「好的,奶奶的乖孫子!」奶奶在遠遠臉上親了下,便來到廚房。
「寧然,我跟你說個事兒。」萊茵拉著我出來。
我擦了下手,「媽,什麼事?」
萊茵笑的慈和,「我一個牌友的媳婦生了,要辦滿月酒,就在這周六,你跟我一起去。」
「好。」
周六公司應該不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