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做了,就在樓梯上。
燈光照著我們的身體,我看見偌大的落地窗上倒映出我們重疊的影子。
那麼彌亂,瘋狂。
我抓著欄杆,承受著藺寒深一下下的重擊。
身體像不是自己的,但我卻清楚的感受著他的體溫,脈搏。
比那個黑暗的夜晚還要真切。
然而我以為,這樣的一晚,多多少少會讓他想起我們的以前。
讓他至少不那麼無情的對我。
但顯然。
一切都是我想的太美好。
次日我很早醒來,起床給藺寒深做了早餐便開車回去。
我不能讓遠遠醒過來的時候看不到我。
但我沒想到的是,我回去的時候,遠遠不在了。
那小床上沒人。
被子揭開,沒有溫度,像走了好久。
我瞬間就慌了。
去了我的卧室,又去了廚房,洗手間,依舊沒有遠遠的身影。
強大的恐懼包裹我,讓我理智一點點消退。
「遠遠!」
「遠遠,你在哪?」
「你不要嚇媽媽!」
「快出來,遠遠!」
「……」
可不管我怎麼叫,遠遠都沒出來。
我想到什麼,立刻拿出手機給遠遠打電話。
遠遠,你一定要接媽媽的電話,一定要。
然而,「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關機,不可能,遠遠從來不會關機。
可為什麼他不在呢?
他要找我的話,第一時間就是給我打電話,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離開的。
那麼就是……有人把他帶走了……
我立刻去看門鎖。
沒有撬開的痕迹,是鑰匙打開進來的。
鑰匙打開。
這扇門,除了遠遠,我,房東,沒有誰有鑰匙。
所以,是房東開的。
而房東為什麼開,我想我已經有了答案呢。
藺寒深,是你,對不對。
你猜到我會去找你,所以在我去找你的時候把遠遠給帶走了。
我一下軟在地上,捂住臉。
藺寒深,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好久,我給藺寒深打過去。
這次他接了。
電話一接通我便急切的說:「藺寒深,是你把遠遠帶走的,對不對?」
「嗯。」
「為什麼?你一定要這麼絕情嗎?」
「你問反了。」
淡淡的聲音,不帶一點感情,我卻聽出藺寒深的狠。
他在怪我。
怪我三年前的離開。
現在,就是在懲罰我。
他要我痛。
我喉嚨哽咽,強忍了好久,我才發出聲音,「藺寒深,三年前我離開,不是故意的,我……我不想……」
話到嘴邊我卻說不出來了。
當年我離開,因為威脅,藺寒深是何等聰明的人。
剛開始他不知道,但後面他一想就會知道。
而他發怒的原因是我不信任他。
這讓他很痛恨我。
所以,我現在解釋也沒有用。
我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起來,「藺寒深,你不能把遠遠帶走,成沁琳會傷害他的,他是你兒子,你一定不想他受到傷害的,對不對?」
「藺寒深,我求你了,把遠遠還給我,他是我唯一的血脈。」
「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要把遠遠帶走。」
「他不能沒有我。」
「藺寒深……」
我從未這麼求過他,這是第一次。
然而,藺寒深依舊那麼絕情,「藺家的孩子屬於藺家。」
他掛了電話,那麼決絕。
「藺寒深!藺寒深!」
「嘟嘟嘟……」
我顫抖著手,又打過去,「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忙……」
他不接我電話了。
我該怎麼辦?
遠遠被帶走了,我要去哪找他?
我慌的不知所措,像個急亂的瘋子。
遠遠一定在藺寒深那。
我要去找藺寒深。
我要去找他!
我跌跌撞撞的站起來朝外跑,開車去藺寒深的別墅。
叮鈴……叮鈴……
沒反應。
他不在?
我按了好幾次,又叫,「藺寒深,開門!你開門!」
「……」
「藺寒深!」
「……」
沒人,我嗓子都喊啞了。
我不能再在這耗下去。
還有一個地方。
對。
我要去如月公司。
我開車去如月公司,一進去便問前台,「你們藺總來了嗎?」
狼狽不堪的我一下出現,讓前台愣了,「寧小姐……」
我抓住她的手,急慌的說:「藺總來了嗎?」
或許是我著急害怕的模樣嚇到了她,她很快說:「藺總來了,但又走了,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來了又走了。
他去哪了?
他不接我電話,我無法聯繫到他,我該去哪找他?
我慌,也就是越慌腦子越亂,理不出頭緒。
「寧小姐?」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一愣,很快看過去,「余總!」
余總拿著文件從電梯里走出來。
他看見我沒有了往日的清爽乾淨,很驚訝,「寧小姐你怎麼……」
我上前拉住他,「余總,請你告訴我,藺總去哪了?」
「藺總?藺總回國了。」
「回國……」
我腦子裡的弦斷了,眼前泛黑,整個人朝後倒。
余總趕緊扶住我,「寧小姐!」
我搖頭。
寧然,你不能暈,一定不能暈。
我晃了晃頭,強撐著看向余海,「他什麼時候走的?」
余總看我這脆弱的樣子,也沒隱瞞,看了眼腕錶便說:「差不多一個小時前。」
一個小時前,正好是我給藺寒深打電話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就要走了。
是嗎?
我呵呵的笑了。
商場上雷厲風行的藺寒深,耍起手段來果真狠決。
我推開余總,搖搖晃晃的朝外面跑。
可眼前的事物在跟著顛倒,搖晃。
等我意識我的情況的時候,我倒在了地上。
「寧小姐?」
「寧小姐!」
「……」
藺寒深,你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