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說,凱瑟琳就快速看一眼門,然後很快的說:「姐姐放心,舅舅現在不在這,姐姐告訴凱瑟琳,凱瑟琳不會亂說的。」
這讓我怎麼回答?
我下意識看藺品玉,發現她也看著我,眼裡都是好奇,「我也想知道呢。」
「……」
我瞬間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但事情到這,我再隱瞞也就多此一舉了。
不想,不等我說,藺品玉便問,「寧然,你以前是不是和寒深認識?」
我一頓。
之前約翰也問過我這個問題,我回答不認識。
但現在藺品玉問,聲音里的篤定讓我想撒謊都不能。
我只得說:「認識。」
藺品玉笑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她放下筷子,拿過餐巾擦了下嘴,雙手交叉落在桌前,興緻盎然的看著我,語氣卻很認真,「寒深不可能這麼快的就和一個女人在一起,所以我猜你們之前就認識。」
話被說破,我也就並不在隱瞞,點頭,「我們認識有兩年了。」
藺品玉驚訝的張嘴,「兩年……竟然有兩年了……」
她不敢相信,聲音里都是不可思議。
神色更是轉變的極快,一會兒震驚,一會兒迷茫,一會兒思考,最後都變成複雜。
忽的,她想起什麼,眼裡劃過一道光,極快的說:「你之前說和你男朋友分了……你男朋友……」
藺品玉顯然腦子很靈活,一下子便想到關鍵的地方。
我下意識握緊手,「是他。」
「Oh!我的天!」她撫額,痛心疾首的樣子,「之前在聖何塞,我們遇見的時候,你和寒深……」
我立刻說:「不是,那個時候我們還不是。」
她顯得很凌亂,眼裡都是迷濛。
我解釋,「是後來,我們在聖何塞遇到,就……就在一起了。」
「噢,老天,讓我緩緩。」藺品玉誇張的倒在椅子里,一副被玩了的表情。
我看她這麼難以接受,便沒再說。
這種事,分分合合,又極有緣分,我都不敢相信。
可事實就是這樣。
凱瑟琳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睜著一雙大眼迷糊的看著我們。
「姐姐,媽咪,你們在說什麼呀,凱瑟琳怎麼聽不懂?」小傢伙皺著小眉頭,很疑惑,很好奇。
我笑了笑,說:「沒事,凱瑟琳好好吃飯就好。」
凱瑟琳搖頭,「凱瑟琳想知道,而且姐姐剛剛還沒回答凱瑟琳的問題。」
我回想小傢伙問我的問題,說:「因為姐姐這段時間和舅舅在一起。」
「啊!」
小傢伙懵了。
藺品玉突然坐直,眼睛灼亮的直視我,「你們這段時間都在一起?」
「……嗯。」
藺品玉磨牙,很氣憤。
我心一下緊了。
但不等我問,門就被打開,藺寒深回來了。
瞬間,藺品玉無數的火光朝藺寒深射去。
藺寒深眉頭動了下,便無風無浪的走過來,坐到藺品玉身旁。
藺品玉依舊盯著他,像恨不得把他盯出一個洞。
我看著,從藺品玉臉上讀出一個意思:好小子,玩的一手好棋!
午餐結束,我們沒有繼續去玩,讓服務員把餐桌收拾了,享受下午時光。
藺品玉說的。
她說大家還從沒一起坐著聊過天。
我感覺這個聊天不大簡單。
但藺寒深同意了,我也就沒說。
藺品玉點了杯咖啡,我要了杯黃桃酸奶,凱瑟琳和我一樣,藺寒深則是跟藺品玉一樣。
「寒深啊,前兩天媽給我打電話,問你在哪,你說我該怎麼回答?」藺品玉攪動著咖啡,看似風輕雲淡的問。
我正和凱瑟琳用眼神交流,柔柔的笑,聽見藺品玉的話,輕鬆的心緊了。
藺寒深父母不知道他在哪,也就不知道我們的事。
我想萊茵應該也是擔心他的個人問題。
之前在容市,我看的出來。
現在藺品玉知道我們的事了,她會告訴萊茵嗎?
我忍不住握緊杯子。
萊茵不能接受我,藺品玉要知道我離婚過的事,也不會接受吧。
「你想怎麼回答就怎麼回答。」藺寒深很自然的說,一點壓力都沒有。
我下意識去看他,發現他正看著我,眼裡漆黑水流般緩動,讓我異常安心。
凱瑟琳抱著杯子咬著吸管,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藺寒深和藺品玉,然後看向我。
我放下心思,不再緊張不安了,困意也就來了。
就連凱瑟琳看我,我也沒注意到。
只隱隱的聽著藺寒深和藺品玉的對話,像催眠曲般。
「這麼淡定,你是早就想好了吧?」
「你這麼認為,也可以。」
「呵,說的倒是輕巧,你倒是算的好,步步為營。」
「……」
「我以前怎麼就覺得你是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
「……」
「哦,不對,是我們一家子都被你給騙了。」
「……」
「誒,我發現,你這人很壞啊?」
「……」
「凱瑟琳一點都沒說錯,這孩子的眼睛有時候就比大人的厲。」
「……」
「哎,你幹嘛?」
「……」
聽著藺品玉像生氣又不像生氣的聲音,我迷迷糊糊的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忽的,一條結實的臂膀伸過來,我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眼睛稍微睜開一條縫,看見藺寒深,便又閉上,手抱住他脖子,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