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想了下時間,大概是在京城酒店的那一晚。
藺寒深沒戴套。
其實有好一段時間他就沒戴套了。
當時情到深處,我也沒多想,而剛好那段時間事情多,我也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哪裡想,我真的有了他的孩子。
我和他的孩子。
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打掉。」冰冷的一聲傳來。
我臉色煞白。
小祁走過來,沒看我,而是看著醫生,「現在可以流嗎?」
醫生驚訝的看著他,再看向我,說:「她身體有些虛弱,不適合打胎,而且她這是第一胎,流產的話會對她身體造成影響。」
小祁抿緊唇,沒說話,但臉上的無情刺痛了我。
我捂住肚子,警惕又憤怒的看著他,「我不流,這是我的孩子,你沒有權利給我做主!」
小祁一下看著我,眼睛猩紅,「姐,藺寒深已經結婚了,他早就把你忘了,你難道要被一個私生子給拖累一輩子嗎?」
他朝我吼,比我都要憤怒。
我笑了,「這是我的骨肉,是我這輩子唯一的血脈,我就算是死我也要!」
我情緒太激動了,肚子傳來隱隱的痛,我更緊的捂住肚子,「醫生,我的孩子……」
她趕緊按住我,「別激動,深呼吸,不要讓你的情緒影響到孩子。」
我聽醫生的話,呼氣吸氣,好一會,我情緒平復,醫生說:「你身體太弱了,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好。」
只要能保住孩子,住幾天院算什麼。
醫生給我開了安胎藥,我在醫院住了下來。
小祁跟著我,從我被送到病房開始,他就一直沉默。
我也沉默。
這個孩子來的我措手不及,可我除了沒想到后就是開心,尤其想到我不再是一個人,我有一個和我血脈相連的親人,我就充滿了力量。
孩子,媽媽會把你生下來,給你我所能給的最好的。
天幕漸漸暗淡,小祁嘶啞著聲音開口,「姐,你知不知道這個孩子生下來是沒有父親的?」
我心裡一抽,抿唇不說話。
我怎麼會不知道。
但那又怎麼樣?
我會給他最好的。
我會好好教他,我會把我所有的愛都給他。
這樣就夠了。
小祁卻不放棄,抓著我的手不斷的說:「姐,你知道單親家庭的孩子有多可憐嗎?他們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他們性格會有缺陷,他們會很叛逆……」
我看向他,眼眶有淚,但我沒讓眼淚流下來,「小祁,我愛他。」
他眼睛瞪大,一滴淚從眼眶流下。
在醫院的幾天,我和小祁進行了從未有過的冷戰。
我們都不和對方說話,但他依舊每天來看我,每天做營養的飯菜送來。
但我一口都沒吃。
我拍他傷害我的孩子。
就這樣,五天過後,醫生說我胎像平穩,我可以出院了。
但我讓她不要告訴小祁我什麼時候出院,如果小祁問起,就說我第二天出院。
所以我出院的這天,小祁不在家,他要去工地看建築情況。
他現在已經是小有名氣的建築師,擁有自己的房子,車子,很能幹。
我回到家就開始收拾東西。
我不能再待在這,我要離開,去一個誰都不認識我的地方,把孩子生下來,好好生活。
但我現在身體剛恢復,需要等孩子更穩定了再離開。
所以我重新租了個房子,安頓下來。
好在我有點積蓄,手頭倒也不拮据。
所以為了避免小祁找到我,我便沒再出去畫畫,只出去買吃的,用的,便待在家看嬰兒書,做營養的東西給自己吃。
這麼一個月過去,我去醫院檢查身體,確定沒有任何問題,我買了去巴黎的機票。
可我剛到機場,我便看見小祁清俊消瘦的臉。
我轉身就走,他朝我跑過來,一把抱住我,「我不讓你打掉孩子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
我們換了個房子,是海邊別墅,去年小祁給我看過的圖紙。
是他親自設計的。
他說已經裝修好半年了,味道那些都散了,我們可以放心住。
而且那裡風景好,對我和孩子都好。
我答應了。
但我不可能每天在家裡待著,我妊娠反應沒那麼嚴重了,我便想要出去找點事情做。
小祁知道后,說我會畫畫,去教孩子畫畫吧,他有朋友,可以安排我進去。
這無疑是最好的。
我答應了,很快便去了附近的幼兒園教小朋友們畫畫。
懷著孩子,又每天和孩子打交道,我感覺從未有過的幸福。
這天一早我去學校,沒想到剛走進學校沒多久便聽見熟悉的一聲,「漂亮姐姐!」
我一頓,兩秒后不敢相信的轉身,一個小粉紅就朝我撲來,「漂亮姐姐,真的是你!」
兩隻肉肉的小胳膊抱住我,一張精緻的臉蛋也揚起,露出小太陽似得笑。
我反應過來,蹲下,「凱瑟琳,你怎麼在這?」
她們不是在聖何塞嗎?
想著,我看向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