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重遇走了沒多久藺寒深就到了。
我站在咖啡廳外等他,一輛黑色的攬勝停在我面前。
車窗降下,露出藺寒深有稜有角的臉,他五官長的好,單看一樣也很賞心悅目,更何況是拼湊在一起。
但就是因為他淡漠疏冷的性子,加上商場的歷練,他被打磨的鋒芒盡斂,只消一個眼神,便讓你望而卻步。
不敢再看。
不知道怎麼的,我下意識就拿藺寒深和藺重遇對比。
雖然兩人都是商人,但不一樣。
如果拿動物來比的話。
藺寒深是毒蛇,藺重遇是毒蠍。
都很危險。
我上車,藺寒深看一眼咖啡廳,踩下油門。
車窗升高,空調打開,冷氣在車裡漫開。
京城似乎比容市要熱一些。
我看向藺寒深,「忙完了?」
「嗯。」
他左手掌著方向盤,右手搭在扶手上,松懶隨意。
薄唇淡抿,稜角分明的側臉便顯得有些凌厲。
我握住他放在扶手上的手,他手動了下,沒抽回去。
我手指伸進他五指,和他十指相扣,然後輕聲說:「初中的時候來京城參加比賽,在比賽的前一天晚上,我被一個同學關在了少年宮。我害怕的跑出來,遇見一個男人,他受傷了,很嚴重,但有個人在身邊我就不那麼怕了,我跑出去叫人,把他送到醫院。」
「沒想到,今天看見了他,他說要感謝我。」
前面是紅燈,藺寒深踩下剎車,轉眸看我。
只是他眉頭微皺,神色見不得多好,但也見不得多差。
似乎沒想到我會遇到這樣的事。
我揚起嘴角,「想不到吧?」
說著,我眨眼,「他還給我支票呢。」
他挑眉,被我握著的手一捏,我骨頭就像被竹板給夾了,疼的我倒抽一口冷氣。
他卻勾唇,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所以,你收了?」
這話,這眼神,這語氣,我怎麼都覺得不對。
我仔細看藺寒深,他卻收回視線踩下油門,神色和平時一樣。
呃,我多想了?
可能多想了吧。
一個陌生人,他沒必要在乎。
我說:「沒有,當初我也是偶然救他,這種事,是個人都會救的。」
我們沒回酒店,而是去了一家中餐廳。
這個時候不早了。
快六點了。
我們點了菜,我看向外面的夜色,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燈海中,朦朧漂亮。
但我更想看容市的燈火。
我轉頭看藺寒深,「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對於我的問題,他沒有任何的驚訝,只微微凝了我兩秒,問,「害怕?」
我一頓,看向他。
他靠在椅背,雙腿上下交疊,手臂微張,墨眸深邃,裡面是看透一切的瞭然。
我無奈,在他面前是什麼都瞞不住的。
「嗯,有點。」我只得承認。
但我不敢看他。
他都跟我說過他會處理,我卻還害怕,明顯就是不信任。
「我……」我想說我沒有不信任,就是不知道怎麼的,心裡不安。
但不等我說,藺寒深低沉的聲音便落進耳里,「後天。」
我一頓,看向他。
神色沒有任何變化,我預料的生氣更是沒有。
他就這麼眉眼沉著的看著我,我躁動不安的心平靜了。
次日下午快到五點的時候藺寒深去了成家參加成老爺子的壽宴,我沒去,我就在酒店。
只是在走的時候,他對我說:「我大概九點回來,你不用等我。」
「好,少喝點酒。」我說,給他理了下領帶。
藺寒深握住我的手,眼眸深深看著我,像盛了一汪深潭,要把我溺在裡面。
我心一跳,「怎麼……唔……」
他扣住我後腦,深吻我,舌頭卷著我舌頭,吮吸攪動,我被他吻的迷醉,到他離開我都沒反應過來。
夜色爬滿整個城市,燈火通明。
我在陽台站了會,便感覺到了冷。
好像立秋了。
我拿過手機準備看看日曆,楊曉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一頓,接了。
「楊姐。」
「我下周要去臨深了,你什麼時候來公司?」
我愣了下,「下周?你身體好了嗎?」
「好了,今天出院了,放心,你呢?」
我看向這不同於容市的夜色,笑著說:「我也想著下周去公司呢。」
楊曉笑了,恢復到以往的爽利,「那好啊,咱們好好工作,天天向上!」
「嗯。」
「明天你有沒有時間,咱們約一下?」
「我現在在京城,明天回去,估計來不及。」
「……京城?你什麼時候去京城了?」
我笑了笑,「昨天到的,藺寒深來參加一個老人的生日。」
楊曉頓了下,遲疑的問,「那你……也去了?」
我低頭,看向樓下的車流,由高處往下看就渺小了。
「沒有,我不好去。」
這個老人盧衾度和陳樹都知道,那便是不一般的人。
我現在的身份,去了不好。
楊曉沒出聲,好一會說:「寧然,你和藺寒深是不是出問題了?」
似乎覺得自己問的不對,她很快說:「不是你們感情的問題,而是……」
她一下子找不到好的詞語來表達自己的想法,一時卡在那。
但我卻知道他想問什麼,便把前段時間萊茵突然來容市的事說了。
「這……等等,我想想。」
楊曉情緒有些激動,很不穩。
我也沒再說。
雖然萊茵沒再來,她也沒再給我打過電話,發過簡訊,更別說來找我,但在我心裡,她和藺家都是個定時炸彈,隨時會爆炸。
好久,楊曉理清了頭緒,問,「那就是說你還沒得到藺家二老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