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憤怒下力氣會變的很大,即使是孱弱的楊曉。
現在的楊曉像披了戰甲,刀槍不入,手不斷的朝胡蜜抓,誓要把胡蜜推到,但常和原也不是吃素的。
男人的力氣讓他本就勝過女人,尤其這樣瘋狂的楊曉激怒了他,他把楊曉猛力一推,楊曉摔到地上。
我快速跑過去,「楊姐!」
常甜也跟著過去扶楊曉,「媽媽!」
楊曉臉上都是痛苦,病號褲很快被血侵染,我臉色大變,趕緊對甜甜說:「甜甜,去叫醫生!」
她立刻跑出去,「醫生!醫生!我媽媽被推倒了,你們快救救她!醫生——」
「……」
我去扶楊曉,楊曉因為痛整張臉都皺起來,她卻沒哭,也沒痛叫,只抓著我的手,眼睛腥紅的看著常和原。
而常和原卻沒看這邊,而是抱緊胡蜜,因為胡蜜在叫,「和原,我肚子痛……」
「快……快帶我去看醫生,不然我們的孩子……」
「和原,我不能失去我們的孩子,嗚嗚……」
常和原臉上布滿驚恐,抱起胡蜜就往外跑,彷彿這裡再沒有比這還重要的事了。
楊曉咯咯笑了,「胡蜜,我今天話放在這,我不會離婚的,我就算是把常和原拖死我也不會離婚。」
「我要讓你做一輩子的小三,你生的孩子也是私生子,永遠都是。」
「……」
醫生很快來,楊曉被送到病床上檢查。
甜甜一直在哭,我抱住她,不讓她看醫生給楊曉檢查的畫面。
這麼小的孩子,已經見了兩次血腥,我擔心會給她留下心理陰影。
「沒事的,媽媽一定會沒事的。」我不斷的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之前醫生說楊曉的子宮很脆弱,不能再受刺激,可剛剛那麼大的刺激,還被推倒,我真的很擔心。
這樣緊繃著情緒,直到醫生說沒事了,我才鬆開甜甜去看楊曉。
她閉著眼,睫毛顫抖,呼吸進氣都不穩。
她真的很脆弱。
甜甜立刻去看楊曉,「媽媽……媽媽……」
楊曉虛弱的睜開眼睛,看著甜甜,好一會她扯起笑,「媽媽沒事。」
甜甜眼淚嘩的一下流下來。
我看的難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好。
而醫生一副想說不知道該不該說的神色,我看見,心裡一緊,說:「醫生,讓她們母女待會,我們出去吧。」
醫生點頭,轉身出去。
我也跟著出去,來到醫生的辦公室,立刻問,「她怎麼樣了?」
醫生嘆氣,「她剛流產沒兩天,剛剛又摔了下,以後……很可能不能生育。」
我一震,整個人搖晃。
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我走出辦公室,在走廊上帶了好一會才會病房。
王嬸已經回來了,在病房裡納悶的看著娘倆。
她還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她看見我,立刻走過來,「寧小姐,你看楊小姐和甜甜,這怎麼又哭了?」
我拉住她,「王嬸,你跟我來。」
王嬸看我神色便知道我要說事,立刻說:「好。」
我們出去,我把病房門關上,走遠了些,把剛剛發生的事都告訴了王嬸。
王嬸的婚姻就是被小三搞的家不是家,現在看見楊曉,甚至比她當初還要慘,她氣的咬牙切齒,「沒良心的,會遭報應的!」
我也是這麼想,可這樣想又有什麼用?
傷害了就是傷害了,那被傷害時的痛,痊癒后的疤痕,一輩子都會在。
「王嬸,我會想辦法請兩個保鏢過來,你就專心照顧楊姐就好。」
「行!」
王嬸回到病房照顧楊曉,我給張叔打電話。
「寧小姐。」
「張叔,我想麻煩你個事。」
「好的,你說。」
「能幫我請兩個保鏢嗎?」
「什麼時候要?」
「最好今天就能來。」
「好,我待會給你回電話。」
「好的,謝謝你張叔。」
「寧小姐客氣了。」
掛斷電話,我回到病房,不知道王嬸對楊曉說了什麼,楊曉已經不哭了。
而甜甜哭的睡著了,被王嬸抱到沙發上給她蓋被子。
我輕聲走過去,看著楊曉腫的像核桃的眼睛,握住她的手。
她抬頭看我,眼裡都是痛苦,悔恨。
她說:「寧然,都是我的仁慈造就了今天的結果,我……」
我握緊她的手,聲音沉啞,「楊姐,過去了的就過去了,我們要想的是現在和未來。」
她嘴張了張,捂住嘴,悶聲哭了起來。
我抱住她,柔聲在她耳邊說:「我剛叫了兩個保鏢,他們很快就過來,你放心,有他們在,再沒有人敢傷害你和甜甜。」
她身體顫抖,抱緊我,「寧然,謝謝……謝謝……」
張叔辦事效率很快,沒多久就帶著兩個保鏢過來。
我跟他們交代了一些事,便讓他們在病房外守著,除了我,王嬸,醫生,護士,誰都不能放進去。
王嬸安心了,「這樣我有時候要去買點什麼東西,或者拿葯也就不用擔心了。」
我點頭,看看時間,好快,這麼一晃竟然快五點。
我對王嬸說:「王嬸,我現在回去做飯,你就在病房裡陪楊姐,必要的時候多開導她。」
身體的傷可以很快癒合,那心上的傷呢?
「好,你放心,我曉得的。」
我出去,對兩個保鏢再次囑咐一番這才回去。
只是車子到別墅,看著空蕩蕩的客廳,似乎藺寒深一走,很多東西也跟著走了。
我拿起手機看有沒有簡訊。
結果是沒有。
好吧,我給他發一條過去,便去做飯。
等我做好飯,拿過手機,才發現有一個未接來電。
是藺寒深的。
我想起了,剛剛手機放沙發上,我在廚房,沒聽見。
我立刻給他回撥過去,聽著嘟的聲音,突然覺得這個夜晚格外安靜。
「喂。」在電話快要掛斷的時候,藺寒深的聲音傳來。
我一頓,回神,聽著他磁性的聲音,問,「到了嗎?」
「嗯。」
「吃飯了嗎?」
「吃了。」
「現在還忙嗎?」
「不忙。」
「……」
似乎一下子就問完了,但我還有問題的,腦子卻突然像空了,忘記了還要問什麼。
我看向窗外,看見大如圓盤的月亮,想起了,「吃月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