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祁真的很聰明,一直在病床上躺著,卻什麼都知道,並且知道的還比我多。
不僅是在國內,在國外也是這樣。
他像來過一樣,帶著我走進這家法式餐廳,浪漫的格調,悠揚的音樂,像走進了另一個世界。
服務員領著我們進去,我問小祁,「怎麼來餐廳了?」
「我們以前不是說好了的,要一起來餐廳里吃飯?」小祁轉頭看著我,眼睛微微睜大,「姐,你不會是忘記了吧?」
我笑道,「沒有,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哪裡快了,我等了很久的好不好?」小祁拉著我進去,有些生氣。
我無奈,笑道,「孩子氣。」
他聽見我的話,轉身睖我,故意很兇的樣子,「姐,我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哪裡有這樣耍性子的成年人?
但我不能這麼說,這孩子有時候較真起來我都沒辦法。
我說:「好,成年人,成年人你快走吧,不要站在中間擋別人了。」
說著我推他,小祁還不罷休,很執著的說:「姐,在外面你一定要把我當男人,知道嗎?」
「好,把你……」
我話音停住了。
因為我看見了藺寒深。
他正從樓上下來,依舊是筆挺的西裝,黑色的手工皮鞋,他由上而下,每一步都邁的沉穩有力。
我愣愣的看著他,還有他身後的人。
一個女人。
不是外國人,是黃皮膚人,身上都是國內的特徵,杏仁眼,俏鼻,唇形飽滿,笑起來看著很舒服。
是個不張揚卻耐看的美女。
女人似乎在說著什麼,唇一直在動,眼神也不時的看向藺寒深。
而藺寒深沒看她,眉頭皺著,是明顯不耐煩的神色。
他走的很快,女人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但這麼看著卻沒有感覺突兀,反而有種奇怪的舒適感。
像是女方惹了男方不高興,在不斷的彌補。
我的心突然就被針扎了一下,然後是細細密密的痛漫開。
小祁見我看著前面發愣,隨著我的視線看過去,臉色頓時變了。
而藺寒深也看見了我。
他眸子眯了下,視線很快落在小祁拉著我的手上,幾乎是一秒的過度,我感覺周圍的氣氛不對了。
下意識的,我抽回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不等我多想,藺寒深就從前面走過來。
他漆黑的眼睛看著我,裡面是幽冷的漩渦,我什麼都看不到,只感覺到了攝人的氣勢。
他朝我走過來,強大的氣場也朝我撲面而來。
我感覺自己像一下子被放進了氣球里,憋的慌。
然而,藺寒深並沒有停在我面前,像不認識我般,和我擦肩而過。
和他一起走的,還有那個女人。
我聞到了一股香風,不膩,很淡,很好聞。
「姐。」小祁轉身,定定看著我,眼裡是我看不懂的複雜。
我回神看著他,腦子卻亂的不成樣,「什麼?」
我雖然看著小祁,但我眼前卻一片空茫,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該怎麼平復自己的情緒。
我以前有想過藺寒深會有別的女人,甚至是像陸承乾,身邊的鶯鶯燕燕一大堆。
但在和他逐漸的相處中,這樣的意識被我淡忘,以致我現在看見他和別的女人走在一起,我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我怎麼會這樣想?
我不該這麼想。
寧然,你快清醒點。
我在心裡不斷的說,但不等我清醒,小祁就拉著我出去。
他力氣很大,甚至捏的我手痛。
不僅如此,他走的很快,我幾乎要踉蹌的才能跟上。
我反應過來,「小祁,你慢點。」
他沒停,只往前走。
但他沒走多久,就拉著我停在外面的法國梧桐下。
「他怎麼在這?」他喘息著看著我,臉色微白。
我一下慌了,下意識說:「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藺寒深怎麼在這出現。
但對上小祁銳利的眼睛,我再多的情緒現在也被壓下,「小祁,你別激動,對你身體不好。」
他沒說話,唇抿著,一直看著我,像要看進我心底,看出我在想什麼。
我從沒見過他這樣的眼神,裡面的壓迫一點都不比藺寒深看我的時候少。
我強迫自己冷靜,「小祁,你……」
「你們是不是還在聯繫?」他打斷我,聲音無比肯定,像已經知道一切。
我血液凝固,說不出話了。
之前我想著如果小祁察覺到我和藺寒深的關係,我就對他坦白,但剛剛,藺寒深和一個女人出現在餐廳里,我不得不懷疑。
經歷了陸承乾,我不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寧然。
我想要保護我的心,不想它再千瘡百孔。
可有些事不是表面的那樣的,如果藺寒深是和陸承乾一眼和女人滾床單,那我一定會相信藺寒深和陸承乾一樣。
然而不是,藺寒深和那個女人走在一起,他沒對那個女人說一句話,臉上還是不悅的表情。
這種不悅和對我的不悅時不一樣。
具體哪裡不一樣我說不出來,但我直覺就是在這麼告訴我。
所以剛剛那一幕雖然讓我震驚,甚至有那麼一瞬我覺得藺寒深和陸承乾不遑多讓。
現在我冷靜下來,我否定之前荒唐的想法。
並且我覺得,有什麼覺得不對的,還是親自問清楚的好。
可小祁不這樣想。
他如果知道知道我和藺寒深在一起,又聯繫上剛剛的一幕,他一定會否定藺寒深。
「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小祁抓著我肩膀搖晃,情緒一下激動起來。
我下意識說:「沒有!」
聲音很大,大的連我都嚇到了。
小祁停住搖晃我的手,看著我的眼睛都是懷疑,好久他說:「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