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樹看見我,嘴角一勾,精神極好的對我打招呼,「寧然,早啊。」
我一下僵住,眼睛下意識看向坐在沙發上背對著我的藺寒深,抿唇。
我想著不再見他,沒想到還是見了。
「站在那幹什麼?你還沒吃早餐吧,下來吃早餐。」陳樹見我沒動,聲音大了些。
我回神,「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躲不過也要躲。
對藺寒深好,對我也好。
「回去?」陳樹看一眼藺寒深,藺寒深拿著報紙在看,始終沒動。
陳樹也不在意,看向我,皺眉,「你怎麼回去?這邊沒有車。」
我說:「可以打車。」
陳樹還想再說,我先一步開口,「我先走了,再見。」
不想,陳樹起身走過來,「我送你吧,正好我也要回去。」
我想拒絕,但陳樹的話讓我想不到好的理由拒絕。
可不等我多想,客廳里就傳來藺寒深的聲音,「你事情辦完了?」
陳樹眨眼,「剛剛不是辦完了?」
不等藺寒深說他便說:「後續問題你讓鄒文找我。」
說完,他對我一笑,「走吧。」
不知道怎麼的,看著陳樹的笑,我有種狐狸在笑的感覺。
好像……好像自己被算計了一樣……
陳樹送我回酒店的路上,自然的問我,「你知道這邊哪裡的早餐好吃嗎?推薦一下。」
我正望著窗外快速掠過的景物發獃,聽見陳樹的話愣了下,回神,「你沒吃早餐嗎?」
陳樹無奈攤手,「吃了,但沒吃多少,實在是被寒深的臉凍的沒有胃口。」
我緊了緊手,又遲疑了會,還是把心裡的疑問問出來,「陳律師,昨天……昨天不是說藺先生六點左右回來嗎?他怎麼……提前回來了?」
「嗯?提前回來?」陳樹轉頭,眉毛揚起,顯得很驚訝。
但他很快說:「鄒文沒給我打電話,我以為他就是六點左右回來的,你們……」
車子在不知不覺中駛入市中心,前面剛好是紅燈,陳樹踩下剎車,看向我,唇角彎起揶揄的弧度,「怎麼了?寒深欺負你了?」
我臉騰的紅了,「沒,沒有。」
我知道陳樹在開玩笑,但我還是下意識想到昨晚在洗手間的一幕,轉頭不自在的捋了捋耳發。
陳樹頓時笑了,但沒有嘲諷的意思,反而像在和老朋友聊天般,「寒深這個人吧,脾氣有點怪,和很多人不一樣,你和他在一起半年,應該感覺的到。」
我一頓,不解的看著他。
他似乎有話要說。
果真,紅燈滅,綠燈亮,陳樹踩下油門,唇畔的笑變的真實,「寒深不喜歡一樣東西,看都不會看一眼,他喜歡一樣東西,會變的很霸道,不講理。」
心跳了下,生起莫名的慌,讓我一下子變的手足無措,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
可明明我聽不懂陳樹這句話的意思。
而陳樹也不再說。
我看向他,忍不住想問他什麼意思,他手機卻響了。
鈴聲悅耳,是一首很老的歌。
童話。
陳樹戴上藍牙耳機,「喂。」
「嗯。」
「行。」
「我馬上過來。」
陳樹很快掛斷電話,轉頭歉意的看著我,「寧然,不好意思了,我有點急事要處理,得讓你自己回酒店了。」
「沒事的,你就在路邊停,我打車回去。」
「行,今天把你丟下了,下次請你吃飯賠罪。」車子停在路邊,陳樹笑著說。
我也笑了,「好。」
車子很快匯入車流,消失不見,我卻沒有先回酒店,而是回想陳樹剛剛在車裡對我說的話。
他在向我傳達什麼,意思很明確,是關於藺寒深的。
只是他似乎不僅是要傳達,好像還想讓我做什麼。
可我想不明白他要我做什麼,是理解藺寒深嗎?
我理解的,每個人的性格都不一樣,在我看來,藺寒深除了脾氣不太好,其它都挺好的。
可我感覺陳樹不單單想讓我理解藺寒深,那他是想讓我做什麼?和藺寒深在一起?
腦子裡冒出這個想法,我臉瞬間白了。
不不不,不可能,我怎麼會這樣想。
我拍臉,甩掉這荒唐的想法。
回到酒店,我開始收拾東西,不出意外,後天我就可以回去了。
現在我是一點都不想在容市多呆,只想越快回去越好。
然而,天不遂人願,就在這短短的兩天時間裡,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