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自己這次必死無疑,沒想到還有人來救我。
而且還是我怎麼都想不到的人。
陸承乾很快衝過來,不過幾下便把壓著我的保鏢踢翻,脫下外套裹住我,把我抱起來。
我看著他這張臉,有些怔忪。
剛剛我以為是藺寒深……
「你……」梁飛燕沒反應過來,指著陸承乾說不出話來。
陸承乾抱緊我,臉色陰霾,眼裡儘是怒火,「梁飛燕,你夠了!」
梁飛燕怕是沒這麼被陸承乾吼過,臉色頓時就變了。
然而陸承乾抱著我就走,她反應過來,立刻擋在陸承乾面前,指著我大吼,「陸承乾,你看清楚你懷裡抱著的是誰,你面前站著的又是誰?」
我沒見過梁飛燕和陸承乾吵架,以前每次見到他們兩個,他們都是很好的。
現在……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已經醒神,即使身體還在剛剛的驚懼中顫抖,但我已經不害怕了。
梁飛燕要我死,陸承乾不會要我死,所以,我不怕。
「放我下來。」我掙扎著推陸承乾。
陸承乾沒放,抱著我就朝外走。
我皺眉,「陸承乾!」
梁飛燕也在後面吼,「陸承乾,你給我站住!」
陸承乾沒站住,反而抱著我走的更快。
我掙脫不開,沒有辦法,被陸承乾放到車裡,就在他要關門的時候,梁飛燕重重的推了他一把。
陸承乾撞到車頂,頭咚的一聲,很大聲。
梁飛燕愣了,很快反應過來,去摸陸承乾,「承乾,我……」
陸承乾猛的把她推開,像在趕一隻蒼蠅。
梁飛燕本就穿著高跟鞋,又剛好站在馬路下,陸承乾的一推,她就摔在了地上。
梁飛燕愣了,我也愣了。
陸承乾卻像沒看到似的,轉身打開車門上車,很快發動車子離開。
我下意識看向後視鏡,梁飛燕保持著被陸承乾推到的姿勢坐在那一動不動。
一瞬間我覺得她很可憐。
車子很快停在醫院,不是市醫院,而是就近的醫院。
陸承乾下車,要來抱我,我說:「我沒事,我可以自己走。」
他在門口頓了幾秒,讓開。
我從天台上跳下去的時候手肘磕破,膝蓋磕破,現在都冒著血,必須處理。
而且我不能帶傷回聖賽爾,小祁會擔心。
處理好傷口出來,我對陸承乾說:「我包被梁飛燕拿走了,麻煩你幫我拿回來一下。」
裡面有手機,有證件,很重要。
陸承乾突然停住,站到我面前,握住我肩膀,有些激動的說:「然然,你是不是在怪我?」
他臉色很不好,陰沉中帶著戾氣,讓人有些害怕。
但於我來說,我更願意看到這樣的他。
真實的,不帶面具的他。
「沒有。」我說,聲音很平靜。
剛站在天台上的時候我有很多情緒,其中就有怪陸承乾,如果不是陸承乾,梁飛燕不會這麼對我。
如果不是陸承乾,小祁不會是這樣隨時有危險。
可現在看著他眼裡的怒火,自責,愧疚,我什麼情緒都沒有了。
沒想到我這麼說了后,陸承乾就笑了,他笑的低頭,聲音里儘是嘲弄。
「你怎麼會不怪我,寧然,你總是這麼喜歡自欺欺人。」
心突然就抽了下,我扭頭,把他的手拿下,「現在幾點了?姚文科的父母已經……」
「然然!」陸承乾突然大聲叫我。
現在本就在醫院走廊,他一叫,周圍的人都看過來。
我頓時煩躁了,用力推開他就朝前走。
正好電梯門開,我低頭快速進去,一個人正從裡面出來,當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已經沒有退路了,和這人撞了個滿懷。
熟悉的煙草味,像罌粟一樣在我腦子裡炸開,我瞬間就懵了。
我覺得我只要遇到藺寒深我腦子就木了,不能動了。
還好,陸承乾反應過來,「然然!」
他快步過來,把我拉開,我心裡鬆了口氣,轉身快速朝另樓梯走。
陸承乾心機重,之前就因為我沒答應他離開藺寒深,他就用了那麼偏激的做法來逼我離開。
現在他要認為我和藺寒深還有什麼,我擔心他會再告訴小祁,那我就完了。
當然,我也怕藺寒深。
我惹惱了他,一次又一次。
只是,為什麼我感覺一下子周圍的溫度冷了好多。
走出醫院,陸承乾情緒已經平靜。
他讓我上車,送我去酒店換衣服。
我沒推辭,我身上的衣服壞了,穿著他的外套,現在沒辦法去醫院見姚文科父母,而且我身上沒錢,無法回酒店。
車子很快停在酒店,我去前台告訴她們我房卡暫時拿不回來,讓他們幫我開開門。
包都在梁飛燕那邊,什麼東西都在裡面,現在沒有包,我做什麼都不行。
前台見過我,很快讓大堂經理來處理。
大堂經理是個好說話的,讓我交點錢,算是買一張房卡,等那個房卡回來了,再把這個房卡給她,她退錢給我。
只是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這就為難了。
陸承乾一直在我旁邊,掏出一張卡,「刷我的。」
「好的。」
我抿了抿唇,說:「我會還你。」
很快我拿著卡進去,在進門的時候,我把西裝外套脫給他,「謝謝。」
說完我便要關門,陸承乾的手卻抵在門上,「然然,我想和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