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機場,我一眼便看見了楊曉,不僅我看見了楊曉,還看見站在她身旁芝蘭玉樹的人。
唐琦。
不僅如此,還有和他們相隔幾步遠站著的陸承乾,以及——藺寒深。
我突然間不敢往前走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全身生出一股寒冷。
可不等我反應,楊曉就叫出聲,「寧然!」
一瞬間,唐琦,陸承乾都朝我看了過來。
我,「……」
我下意識看向藺寒深,一輛車停在他面前,他打開車門上車,不過幾秒,車子便消失在我視線里。
「看什麼呢?這麼出神,我叫你都沒聽見。」楊曉跑過來挽住我,隨著我的視線看過去。
我回神,搖頭,便要說話,陸承乾卻來到我面前,「然然,我訂好了酒店,我們現在過去吧。」
楊曉皺眉,戒備警惕的看著陸承乾,挽著我的手也緊了。
我知道她擔心我。
我拍拍她的手,對陸承乾說:「我已經訂好了酒店,晚點我們再聯繫。」
陸承乾眉頭皺了下,但很快,他理解的笑笑,眼裡儘是縱容,「好,我等你電話。」
「嗯。」
陸承乾轉身離開,瀟洒的不帶一點遲疑。
楊曉眯眼,「他笑的好陰險。」
我苦笑,「陰險我也沒辦法。」
楊曉擰眉,便要說我,一道清和的聲音傳來,「寧然。」
我抬頭。
有的人可以永遠那麼乾淨,白襯衫,休閑褲,就這麼簡單的往那一站,所有的清輝便落在他身上,讓你移不開眼。
我想,這樣的人也就只有唐琦了。
坐上車,楊曉就問我,「剛剛我看見藺寒深了,你們……」
她眼裡的探究很直接,沒有一點躲藏。
我下意識就想到我上飛機摔到藺寒深的懷裡的一幕,頓時就不自在了。
我轉過頭,看向窗外以掩飾我的不自在,「偶然遇到的。」
頓了下,說:「我也不知道他會在飛機上。」
「哦,我說呢。」楊曉不再問,但臉色卻也很快變了,她眯眼像審犯人似的看著我,「好啊,如果不是小祁,我都不知道你回來了,寧然,你說,你該怎麼解釋?」
話題轉過,我輕鬆了不少,再看楊曉這我不給一個滿意的解釋就饒不了我的表情,我笑了。
她扶額,「你還笑的出來,剛剛我看見陸承乾,我還在想他是在接誰,不會是你吧,沒想到還真是你,寧然,你知不知你現在是羊入虎口?」
我抿唇,臉上的笑褪去,變的認真,「楊姐,我知道,可我沒有辦法。」
她頓時氣的直起身體,轉頭不看我。
我挽住她,湊過去,討好的說:「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楊曉冷哼,「保護好自己?你是狼還是羊?或者說陸承乾是狼還是羊?」
我低頭,好一會說:「我找秦醫生和喬治都核對過了,也讓唐琦查了,那顆心臟沒問題。」
「楊姐,你知道的,我期待這顆心臟好久了,我不能錯失這次機會,這次回來,我辦好手續,把心臟安全送到聖何塞,我就真的放心了。」
楊曉嘆氣,「我知道,我知道你緊張小祁,小祁又怎麼會不緊張你?」
不等我說,楊曉就想起什麼,問,「你沒告訴小祁這心臟是陸承乾找到的吧?」
我搖頭,「我不敢說,我怕他不要。」
楊曉點頭,「你這個弟弟,雖然身體不好,但腦子卻比你聰明。」
我笑了,心裡都是驕傲,「小祁很聰明的。」
楊曉搖頭,不再說話。
很快,車子到達酒店,是容市的三星級酒店。
小祁訂的,雖然他整天在病房,但他並沒有和社會脫節,相反,比我知道的還要多。
尤其是網路上的東西。
唐琦幫我把行李放好,看向四周,然後問我,「晚點是不是要去醫院?」
我點頭,「我回來的目的就是去醫院辦手續,我想早點辦完早點回去。」
這樣小祁也好早點手術,早點康復。
楊曉說:「你不休息下嗎?」
我搖頭,「我現在精神很好。」
她看我認真的樣子,沒再勸我,然後對唐琦說:「我陪寧然去,你去忙你的吧。」
「嗯。」唐琦看向我,眼神依舊溫和,「有事打我電話。」
「好。」
唐琦離開,楊曉看向我,「你應該很好奇為什麼我和唐琦一起來吧?」
「嗯,有點。」我是有好奇,但我沒有覺得不對,大家都是朋友,他們一起來接我,我覺得很正常。
楊曉看我神色就知道我在想什麼,睖我一眼,說:「你還真的一點都不會多想。」
我驚訝的看著她,「為什麼要多想?朋友之間是不需要有懷疑的。」
楊曉神色一頓,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
但很快,她噗的笑了,「傻丫頭!」
我們說了會話,楊曉告訴我,她和唐琦會一起來是因為她去送文件,接電話的時候剛好就被唐琦聽見了,所以唐琦就來了。
當然,她也有撮合我們的意思。
楊曉是個很直接的人,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有些懵。
我沒想到她會有這個想法,但懵了過後我回過神一想,便不覺得奇怪了。
她一直想讓我幸福,而她覺得唐琦能給我幸福。
我很感激,但我還是很認真的跟楊曉說,我和唐琦不合適。
倒沒想到,楊曉突然就笑了,很意味深長的說,的確,你們不合適。
這一聊差不多就聊了一個小時,如果不是陸承乾發簡訊來,我和楊曉還會聊下去。
我看著簡訊內容,很快給他回了過去。
我半個小時後到市醫院,我在市醫院等你。
楊曉走過來,「怎麼了?」
我把手機遞給她看,她頓時擰緊眉,「他倒是著急。」
我看向窗外,今天容市的天氣不大好,陰天,似乎要下雨。
我說:「急也好,早點辦完,早點結束。」
「也是。」
二十分鐘后,我和楊曉到達市醫院,我們剛下計程車,便看見等在醫院外的陸承乾。
他正在打電話,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他臉色很不好,陰沉的像現在的天。
楊曉說:「還是看著這樣的他自在些。」
我也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