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手機,「謝謝。」
鄒文,「不客氣,寧小姐,手機上我已經把我,藺總,王嬸,張叔的號碼存上,你有什麼事就打電話。」
我握緊手機,「好。」
鄒文送完手機便離開,我拿起手機,是蘋果最新的一款,電話簿里有三個號,藺寒深第一個,鄒文第二個,王嬸第三個。
我把寧祁的電話輸進去,我換號了必須告訴他,不然他會擔心。
而後是爸媽的電話,雖然媽說了很絕情的話,但家裡一旦有事怎麼辦?
她還是會找我的。
最後一個是楊曉,我在臨深唯一的一個朋友,我不想失去。
我把他們的號碼存上后,我便給每個人發了條簡訊,告訴他們我換號了。
寧祁最先打過來,問我為什麼換號,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他總是這麼敏銳,我只能撒謊說去買菜的時候手機被偷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換號的好。
寧祁沒再多問,只說讓我小心些,在掛斷電話的時候他說,他已經跟秦醫生說了去看電影的事。
他說秦醫生答應他,他後期檢查效果好,就同意他和我出去看電影。
我說好,只要秦醫生答應了,我就答應。
寧祁很開心,聲音里充滿了期待。
他說,姐,我人生的第一場電影呢。
人生的第一場,小祁,你還有很多個人生的第一場,姐姐都會幫你實現。
在掛斷寧祁的電話沒多久,楊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怎麼換號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想到楊曉的話會和寧祁的一樣,我心裡生出暖意,把對寧祁說的理由重複了一遍。
楊曉說你怎麼這麼倒霉,我只能無奈說沒辦法。
她嘆氣,說人沒事就好。
我頓了下,轉過話題,問她最近公司怎麼樣,陸承乾有沒有去找老闆,去找唐琦的麻煩。
楊曉說公司里倒沒有,但外面就不知道了。
楊曉明顯話中有話,我下意識握緊手機,問是不是哪裡不對。
她停了幾秒,似乎不太想說,但又想到什麼,還是說了。
「唐琦昨天來的時候臉上帶了傷,我問了他,他說是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撞的,可那傷在臉上,嘴角,額頭,這要怎麼撞才能撞出來?」
楊曉聲音染了擔憂,「他是不想告訴我,怕也是害怕我告訴你。」
我抿緊唇,好一會說:「是陸承乾。」
一定是他做的。
在以前,這種卑鄙的事我不會想到他,但現在,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楊曉嘲諷的說:「誰都知道是他,唐琦什麼樣的人,公司的人和他朋友都很清楚,他現在受這樣的傷,大家第一個想的就是陸承乾。」
「呵,堂堂的陸氏總裁,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這種事,真讓人大跌眼鏡。」
我抿唇,好一會問,「唐琦的傷怎麼樣了?嚴重嗎?」
楊曉說:「面上的傷看著有點重,就是不知道身上有沒有,唐琦這個人一直都很能忍。」
我沉默了。
手機里傳來一聲叫喊,「楊姐,經理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好。」楊曉回了對方一句便對我說:「你也別擔心,唐琦撐著傷來上班就證明他沒大事,他做事有分寸的,就是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你說。」
「這次唐琦受傷,葉楠楠想不通,認為是你的關係,你以後盡量不要和她接觸。」
「好,謝謝你楊姐。」
掛斷電話,我有好一會怔愣。
葉楠楠怕是記恨上我了,她是個直爽的女孩子,敢愛敢恨,現在唐琦因為我一再受到傷害,她不可能忍,也不會忍。
除非我不在臨深,不然,我避無可避。
只是唐琦,我很想打電話去問問他到底怎麼樣了,但想到我的身份,我目的的處境,還是不要聯繫他的好。
我現在只希望能早點開庭,讓這件事過去。
然而,這只是我的痴心妄想……
到下午的時候,楊曉發來一條簡訊,說明天開庭,我如果有時間可以關注。
我有時間,而且就算沒時間我也會關注。
楊曉說庭審對外開放,會有很多記者去,並且這次的事鬧的很大,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
所以,即使那天去當場看的人不多,電視機前的人也多。
我可以想象,這次的庭審陸氏一旦敗訴會有什麼後果。
一下午到晚上我都心事重重,王嬸來開解我,「寧小姐是不是在想藺先生?」
「啊?」我愣了愣,說:「沒有。」
我不想藺寒深,他已經很忙了,我不能再給他添亂。
王嬸卻以為我是害羞,把買來的新鮮桂圓放到我面前,說:「寧小姐想藺先生很正常,這兩天藺先生雖然沒來,但一直有打電話問你的情況,你不用多想。」
藺寒深一直打電話問我的情況?
我不信,人的精力有限,這一點,那一點就沒了,哪裡還會有時間關心我。
王嬸肯定是擔心我多想影響身體恢復才這麼說。
我說:「藺先生很忙,王嬸,你平時不要給他打電話說我這邊的情況,影響他不好。」
王嬸立刻反駁,「我哪裡敢給藺先生打電話?就算是打我也是給鄒秘書打。」
那就是跟鄒秘書說我的情況,然後鄒秘書告訴藺寒深。
我嘆氣,「王嬸,藺先生很辛苦,我不想他更辛苦。」
王嬸臉上的義正言辭一瞬間和軟,「寧小姐,你真的很不一樣,別的女人像現在這樣,老早就鬧了,你卻怎麼都安安靜靜的,不吵不鬧,還處處為對方著想。」
我搖頭,不說我有沒有鬧的資本,就算有,我也不會。
對我好的人,我會千方百計的對他好,怎麼會捨得他累?他苦?
「王嬸,你不知道,藺先生很累的,他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每天起的早,睡的晚,經常熬夜,喝酒喝的胃難受,即使生病,受傷也沒有一點懈怠。」
「而我呢?」
「除了上班就是照顧他的生活起居,我什麼都沒為他做,反而讓他一而再的操心我的事。」
「我真的很不好。」
王嬸沉默了,但她臉上沒有原來如此的神色,反而是艷羨。
她說:「寧小姐,長久的感情,包括婚姻,不是用誰付出的多,誰付出的少來衡量的,而在於理解,扶持,你和藺先生這樣很好,真的很好。」
理解,扶持,是這樣嗎?
那我和陸承乾的婚姻為什麼是這樣的結果?
王嬸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拿起手機看一眼,對我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我點頭,坐在床上沉思。
忽的,王嬸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