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快九點,我以為藺寒深還沒回來,沒想到別墅里燈火通明,我一愣,趕緊進去。
藺寒深坐在客廳沙發,手上拿著一個遙控器,雙腿交疊,顯得很慵懶。
他聽見聲音,朝我看過來,眼睛眯起,視線從臉上一點點滑下,直至腳踝。
他眼神似乎有些不對,我被他看的感覺像被X光線掃過一樣。
我不自在的擰了擰袋子,問:「怎麼了?」
他沒回答我,視線很快落在我手上提著的袋子上,眉頭皺起。
他不高興了。
我隨著他的視線看去,才發現我忘記把壞了的袋子扔了。
我趕緊換了鞋進來,解釋說:「我上車的時候不小心扯壞了。」
說著,我把壞了的袋子放垃圾桶,再把袋子放沙發上,問他,「你吃飯了嗎?」
藺寒深視線落在袋子上的logo上,濃眉擰的越發深了。
他看著我,眼裡帶著不悅,還有一絲似乎早就料到的神色。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便按照自己的想法猜,「是不是買少了?」
我試探的問,又說:「我買了四套,全部都是新的。」
說著指了指我身上的裙子。
藺寒深視線落在身上,然後停留在我鎖骨上,沉聲,「項鏈呢?」
他聲音明顯冷了,我趕緊回答,「項鏈太貴重了,我怕丟了,就放在家裡了。」
他把遙控器一丟,起身上樓,「戴上。」
走了兩步又說:「以後不用買衣服了。」
哦。
我還沒吃飯,忙碌了一天,也餓了。
而這個時候,藺寒深應該已經吃了,我便不再問,轉身去廚房隨便做了份炒飯。
剛把炒飯端上桌,坐下,我便聽見下樓的腳步聲。
我看過去,藺寒深正從樓梯上下來,他洗了澡,身上穿著浴袍,敞開的衣襟毫不遮掩的露出他結實的胸膛,很性感,很有男人味。
他看過來,視線落在桌上的炒飯上,眼睛動了下。
我立刻站起來,「你要吃嗎?」
要吃的話,我分點給你。
我這麼想著,但其實心裡在說,你不要吃了,我只做了一個人的量。
剛想著,藺寒深就走過來,視線在炒飯上掃了圈,聲音清清冷冷的,「嗯。」
我扯了扯嘴角,「我去拿碗筷。」
我其實飯量挺大的,所以炒飯我做了滿滿的一碗,我分了一大半給他,剩下小部分給我。
他沒說什麼,接過勺子就吃了。
我看著他,幾秒后低頭,默默吃飯。
我以為他不會吃,我以為他就算說吃也是吃這份小的……
晚上沒吃飽,後半夜我就餓醒了。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撐了會,沒撐過去,只得小聲起床,去廚房找吃的。
還好冰箱里什麼都有,我煮了點湯圓,吃了個飽。
去衛生間洗漱了下,回到卧室。
我沒開燈,怕吵醒藺寒深,便小聲的輕手輕腳的過去,揭開被子上床。
還好藺寒深沒醒,我側身看向窗外的夜色,覺得現在的日子也挺好的。
如果不遇到陸承乾,那就更好了。
心情放鬆,不知不覺很快睡去,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到什麼東西在我身上或舔或咬,我有些難受,奈何這東西動作不大,我又困得很,便在半夢半醒間到天亮。
第二天我沒睡好,精神不是很好,到公司人都有些懨懨的。
但很快,在看見我不想看見的人時,我的精神一下好了。
我從洗手間洗了把臉出來,準備回到部門,一個人正從部門出來,我們打了個照面。
當看見對方的時候,我們的臉色是完全不同的。
我是震驚的,陸承乾是終於找到我的表情。
我下意識後退,他卻已經先一步抓住我的手往前走。
我是不是該慶幸現在是午休,沒人注意到這邊?
陸承乾把我拉進男洗手間,把門砰的一聲關上。
這一震響讓我用力推他,「陸承乾,你發什麼瘋!」
我想我已經很能忍了,但在他這麼一次次的理所當然的抓住我,用一雙好像妻子出軌的表情看著我時,我的心理建設再也堆不起來。
陸承乾似乎也是怒到極點,他仗著自己力氣大,不放開我,把我死死按在牆壁上,「你以為你跑的了?」
我氣笑了,「我為什麼跑,你難道不知道嗎?」
陸承乾似乎聽不出我話里的諷刺,捏住我的手,雙眼噴著熊熊怒火,「你錢哪裡來的?」
他還在執著這個問題,我一下呵呵的笑起來,笑的肚子都疼了。
陸承乾被我這種神色氣炸,抬起我的下巴,兇狠的瞪著我,「寧然,我在問你話!」
下巴很痛,清楚的告訴我,如果我不回答他,陸承乾極有可能捏碎我的下巴。
我止住笑,眼睛平靜的看著他,「陸承乾,昨晚我說的話你都忘記了嗎?」
他臉色一下變得陰沉。
我說:「梁飛燕知道你現在這麼對我不依不饒嗎?」
有些事,我不去想,不代表我不知道。
梁飛燕,前段時間在舞蹈節目出現過的人,因為其出色的舞姿,獲得很多大獎,而她的名字也因為其身輕如燕改成了飛燕。
不僅如此,她還有一個很讓人望塵莫及的身份。
容市土地局局長的千金。
看,身世,樣貌,學識,樣樣過人,哪裡是我這麼個童養媳能比的。
任何人選都會選擇好的一個。
不是嗎?
「你……」陸承乾似乎沒想到我會拿這句話來堵他,他眼睛狠狠一閉,像做了什麼決心,抱住我,聲音沉沉,「寧然,我不管你怎麼想我,但你不能這麼糟蹋自己!」
「糟蹋自己?」我感覺我的心在滴血。
我笑不出來,揚起頭,逼迫自己看著他,直視他,「陸承乾,我就想問問,你以什麼資格,什麼身份來教訓我?」
「你!你冥頑不靈!」陸承乾發狠了,手一下捏緊我的腰,兇狠無比的說:「我陸家養你這麼多年,是讓你隨便在外面賣自己的嗎?你想要錢,我給你,你要賣,賣給我!」
啪——
我全身都在顫抖,我從鏡子里看見眼睛通紅的自己,裡面是絕望的空洞。
「陸承乾,誰都有資格這麼說我,唯獨你,沒有。」我推開陸承乾,再也沒有停留,轉身離開。
陸承乾沒再追上來,到後面他都沒再出現過,但到下午的時候我手機收到一條銀行卡入賬的簡訊。
我點開信息,數了下後面的零,笑了笑,便要把手機扔一邊。
手機嗚嗚的振動了下,又是一條簡訊,陌生號碼,但這個號碼我卻早已爛熟於心。
我沒看簡訊,直接刪了。
陸承乾,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拋棄了我,現在,我已不再需要你的施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