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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宰執天下 - 第五章平蠻克戎指掌上(一)字體大小: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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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頊今天的興緻很高,自昨夜收到兩份急報后,他的心情便一下轉好。因為上個月,又夭折了一個兒子的痛苦,到今天已經煙消雲散。

    一個是綏德城那邊的消息。綏德城是橫山中無定河的樞紐要地,自從兩年前種諤設計攻佔綏德之後,西夏為了奪回此城,連連派大軍攻打。前段時間,西夏權相梁乙埋甚至學著宋人的樣,在綏德城北,一口氣建立了八座連環寨,試圖用一個寨堡群來抵消宋軍佔據綏德城后,逐漸在橫山確立的戰略優勢。

    梁乙埋的策略看似很有效,因為自八座連環堡建立之後,綏德城的守軍便杜門不出,任憑党項騎兵在城下耀武揚威。但就在七天前,鄜延路主帥郭逵在忍耐許久之後終於出手,遣大將燕達自綏德城中攻出,西夏人猝不及防,一日間八堡盡毀,守軍狼狽逃離。此一戰,宋軍敗敵愈萬,斬首數百,實為綏德立城以來第一功。

    一個則是來自秦州的奏章,另外還附帶了幾份彈劾,都是說了一件事。就是秦鳳經略司機宜文字王韶,於前日集七家蕃部之力,一舉擊敗近日頗為不順的托碩部,俘其族長以下首酋百餘人。

    無論是綏德還是河湟,這兩件事,都是趙頊近年來最為關心的事務之一,同時也是朝廷在關西確定的主要戰略。兩地同時來了捷報,趙頊當然心中難掩喜意。

    雖然王韶那邊還是被彈劾,說他不守經略司之命,私自聯絡蕃人。但這個指責很無稽,因為王韶的職司就是提舉秦州西路蕃部,他能召集到七家蕃部,反而是他為人忠勤職守,行事卓有成效的明證。

    故而今日趙頊在崇政殿中,便命他的宰執們一起商議該給王韶和燕達什麼樣的賞賜——至於郭逵,他的官職已經升得太高,都已是節度留後,總不能因為一場小勝就封他做節度使。那可是從二品的官位,而現在的兩位宰相都還沒有從二品,郭逵升得太高,對宰執們來說也是不想見到的,所以僅是加封他的食邑。

    燕達的賞賜很快定下了,雖然文彥博還是酸酸的說了幾句怪話,批評趙頊妄開邊釁:「鄜延自綏德立城以來,日日烽煙不斷。郭逵雖遣燕達破西賊圍城八堡,但西賊敗而不損,不久之後,必然再起大軍。」

    但文彥博如今勢單力孤,原本與他一起拖人後腿的呂公弼最近終於離開朝堂。儘管呂公弼一走,文彥博在樞密院是一人獨大,但到了崇政殿上,形隻影單的他,就被王安石壓得喘不過氣來:「西賊連番攻打綏德,又不惜人財物,連設八堡圍城,由此可知綏德之重,實甲於橫山。西賊即重綏德,我又何能棄之?」

    「燕達之賞不必多言,依功賞之制照常賞賚便可。」趙頊很乾脆的加以處斷。燕達的功勞明明白白,沒有什麼可說的。

    天子下了決斷,文彥博搖了搖頭便不再多說什麼了,垂下眼帘,退入班中,彷彿入定了一般,他這麼快就宣告放棄爭執,讓趙頊都覺得很不習慣。但少了文彥博的反對,趙頊也覺得輕鬆了不少。接下來,他又問道:「王韶之功又該如何封賞?」

    「此事王韶無功而有罪!」文彥博又站了出來,六十多歲的老臣,依然聲如洪鐘,衝殺在反對變法的第一線上。

    方才在綏德和燕達方面的退縮,本就是為了在王韶和河湟這件事上蓄力。文彥博在朝幾十年,早就是老狐狸褪白了毛成了精。若是每件事都硬頂到底,天子聽聽就會厭了,下面的話便聽不進去。有些事可以說幾句就放下,這樣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就可以重點攻擊了。事分主次,時分前後,文彥博很清楚今天哪件事可以作為突破口。

    「王韶不尊將令,以詐術取功。向寶一路鈐轄,為其所誆,以至陣前中風。此人此事如何可以論功?!」

    趙頊倒覺得無所謂,在他看來,王韶拿大張旗鼓的向寶做幌子,自己卻潛渡古渭調集蕃部兵馬,打了個托碩部措手不及,這是古之名將才有的智術,近人罕有一見,是難得的人才。他笑呵呵的說著:「自來兵不厭詐……」

    「向寶可不是兵!」文彥博厲聲說著,「王韶為人詭譎,心懷狡詐。軍議中,王韶親舉向寶為主帥,事後卻連夜入古渭,召集七家蕃部。向寶忠於王事,卻受此奇恥大辱,再以此事厚賞王韶,非是朝廷優待重臣之道。」

    的確,向寶在趙頊面前也是露過臉的,聽說他被王韶氣得中風,趙頊也覺得王韶做得過分了一點,要是能在事先透露給向寶兩句……趙頊這麼想著,突然自己都覺得好笑。這怎麼可能?!兩邊早就跟仇人一樣了,王韶怎麼可能透露自己的計劃,向寶也不會為王韶守秘。

    王安石出面為王韶辯解:「托碩部被王韶以七家蕃部合攻,不費朝廷一兵一卒,便俘其族主,漢之班超也不外如是。向寶之事,是其氣量太小,也算不得王韶的錯。」

    「越是得勝輕易,越是得謹慎小心。今次得勝輕易,下次得勝輕易,終有輕易不來的時候。唐明皇便是因為西域屢屢大勝,而忘記了虛外守中之理,將朝中精銳盡數付與胡人,最後至於有安史之亂,馬嵬坡之厄!」

    文彥博說得聲色俱厲,他還記得趙頊剛登基時,就穿著一身甲胄跑到曹太皇和高太後面前,問著自己這身盔甲穿得怎麼樣。雖然給曹太皇訓了一頓,問他天子須著甲的時候,國事又會如何?但這皇帝就是不吃教訓,總是想著觀兵四方。

    難道『兵者,兇器也,聖人不得已而為之』這句話沒人教過?不知道一場仗打下來要死多少人,朝廷又要付出多少糧餉?

    「兵甲不休,士卒不練,且空餉之多,駭人聽聞。如此弱兵,如何堪用?」文彥博搖著頭,他是樞密使,軍中情弊他看得比誰都清楚。

    「所以冗兵要加以編練,汰其老弱,擇其可用者而留之。正如蔡挺近年來在渭州所創將兵法,便是編練士卒、加強戰力的良策。」

    事情哪有這麼簡單?!文彥博親身經歷過戰爭,可不相信世上會有一道命令就讓士兵變成精銳的策略。他對戰爭的了解,比在列的十幾名重臣,和坐在上面的天子都要多。

    仁宗時的貝州王則之亂就是文彥博帶兵平定的。王則是彌勒教信徒,他以『釋迦佛衰謝,彌勒佛當持世』的名義在慶曆七年起兵,佔據貝州,亂了整個河北。朝廷幾次用兵不果,最後不得已,時任參知政事的文彥博自請領軍。

    當年文彥博出征時,仁宗皇帝很高興的對侍臣說,此戰必勝。以文彥博的『文』,加上貝州的『貝』,合起來就是『敗』,王則必敗啊。但打仗可不是靠一個好意頭就能獲勝,當日為了圍堵王則,文彥博和副帥明鎬可是把貝州城用圍牆圍了一圈出來,挖掘地道,又聲東擊西,費盡了氣力才打進去的。

    在文彥博看來,趙頊高坐在宮廷里,卻指點著邊疆戰事,實在是不知軍中疾苦,跟何不食肉糜的晉惠帝也差不離:

    「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殍。陛下重武好戰,一聞兵戈便欣喜不已,如此日久,邊臣必有投陛下所好者,邊釁再無一日而絕!」文彥博訴說著趙頊重兵事會帶來的後果,他不是在危言聳聽,這是他的經驗之談。

    王安石為官多年,心知文彥博說的也並不算錯。人都是有私心的,一旦看到王韶、郭逵、燕達、種諤等人因軍功而封賞連連,總會有人見獵心喜,想著學他們一樣,通過邊功來加官進爵。但喝水會嗆死,吃飯會噎死,總不能因此而不吃飯不喝水吧?

    王安石再次出頭反駁。說起來這也算是王安石的悲哀,司馬光不在,朝堂諸公就他和文彥博針鋒相對,其他人都是做了鋸嘴葫蘆。而王安石的幾個助手,地位都夠不上站到崇政殿上,即便呂惠卿的崇文院校書一職,也只夠讓他多見天子兩面。

    就聽著王安石接著文彥博的話頭,反過去質問著:「御西賊為邊釁否?破逆羌為邊釁否?郭逵、王韶皆是秉王命而行威福於邊地,豈是妄開邊釁者?至於他路邊臣妄開邊釁,朝中自有律例在,當會依律處置。」

    「王卿所言甚是。」趙頊一等王安石說完,便立刻點頭表示同意。不想再繼續這番爭執。

    但文彥博卻不肯消停下來,他轉移話題:「王韶前次欺君罔上。秦州並無一畝荒田,他卻敢妄言良田萬頃。前罪尚未治之於法,豈可賞其微末之功?」

    王安石道:「李若愚曾在廣西帥司與李師中交好,王【和諧】克臣又宥於流俗之論,皆不能秉公而言。還請陛下再選派良臣,前去秦州查驗。」

    趙頊想了想,王韶剛立了這麼大的功勞,也不便就因妄奏之事深罪於他,既然王韶堅持秦州有萬頃荒田,就還是再派人去查證一番,「荒田墾殖,向來是轉運司份內事。就讓沈起再去一趟秦州,他是陝西都轉運使,去秦州正好名正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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