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焚琴煮鶴
但是詭異的是,余靳淮竟然沒有在意,只是道:「我代我的員工向你道歉,現在到晚飯時間了,請你吃個飯賠罪。」
他說這話時一點道歉的意思都沒有,而是彷彿在說「看你可憐爸爸給你買點吃的」,又拽又帥的。
並且帶著絕對的命令意味。
「……」大魔王的腦子瓦特了嗎?
花語剛想拒絕,余靳淮已經道:「怎麼了?不願意接受我的道歉?」
花語:「……不是的,我只是……」
「那就走。」余靳淮率先邁開長腿走出了店門,余桑跟在後面,聽見自家二爺吩咐說:「在附近定一家西餐廳。」
余桑:「……」二爺,您這是真的要出軌嗎??
「我自己開車去。」余靳淮伸出手。
余桑一臉的欲言又止,滿腹的苦口婆心,但是最終只能將瑪莎拉蒂的車鑰匙恭恭敬敬的交給了余靳淮,臨走的時候看了花語一眼,說了句話。
花語看口型,余總管說的應該是「我們總裁有未婚妻了你最後別打什麼歪主意!」
花語:「……」
厲害了,我綠我自己。
其實花語對余靳淮了解的很,他絕不是那些朝三暮四見異思遷的男人,甚至讓花語覺得讓他忘了自己是一件比登天還難的事情。
但是現在花語卻有些迷糊了,余靳淮既然沒有認出她,為什麼舉止行動這麼怪異反常?
直到到了餐廳,花語都沒有想明白。
余桑定的地方是一間以紅酒鵝肝著稱的餐廳,一進門就能聽見悠悠揚揚如泉水叮咚般的鋼琴聲,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人坐在黑色的鋼琴邊上,沉浸在自己的樂音世界中。
整個餐廳裝修復古風,燈光比較暗,沒有包廂,但是一個個座位之間有一定的距離,還有屏風擋著,私密性還是不錯的。
地上鋪著寶石藍色的長絨地毯,上面有手繡的波斯菊,一小塊就價值不菲。
侍應生帶著兩人到預訂的座位,大理石的桌面上還插著一枝鮮嫩漂亮的白色薔薇。
餐廳裝修的很漂亮,在京城也很有名,但是——
花語盯著菜單上的鵝肝牛排,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她不會用刀叉啊!
也不是不會用,只是不管怎樣都用不好。
她知道Ice在這些禮儀上是做的非常好的,因為這些規矩都是安不言手把手給教出來的,但是她自己絕對是個渣渣啊。
余靳淮抬起鴉羽一般濃密的睫毛看了花語一眼,「怎麼,沒有你想吃的東西?」
花語趕緊說:「……我還沒有來過這種西餐廳,要不然……要不然我們去吃麻辣燙或者牛肉麵吧!」
「……」聽見花語的話,按著菜單的侍應生都愣住了。
不想吃高級的料理,反而想吃麻辣燙牛肉麵??!
說著說著,花語竟然還真的想吃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祈求的看著余靳淮。
但是餘二爺從來不是什麼善解人意的小天使,他淡淡道:「委屈你了,位置都定了,就在這裡吃吧,既然沒來過,我就幫你點了。」
於是花語就眼睜睜的看著余靳淮給自己點了一份這家餐廳的招牌菜紅酒鵝肝,和一份奶油可麗餅,點完了還十分紳士的詢問:「還需要別的嗎?」
緩緩流淌的鋼琴聲,嬌艷欲滴的鮮花,俊男美女對面而坐,本來該是一副非常美好的畫面,但是花語卻滿腦子的刀刀叉叉,想著自己待會兒怎麼樣才能不露餡,臉上還得笑著說:「夠了,不用了。」
侍應生點完菜,又送了餐巾回來和酒水回來,余靳淮垂眸看著面前醒酒器里鮮紅的液體,忽然道:「你叫什麼名字?」
花語既然敢來,肯定是準備充分的,一點兒也不怕余靳淮會去調查自己的身份,道:「我叫王小明!」
於是花語就看著即便是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余靳淮也露出了一種無法言喻的神情。
花語趕緊道:「你別笑話我的名字啊,我爸媽都沒有什麼文化,只能給我取了這麼個名字,上學的時候就一直被嘲笑……」
余靳淮最終說:「我沒有笑你。」
「那你剛才為什麼那個表情?」花語撅了噘嘴。
「……」余靳淮轉移話題說:「你在公司門口發傳單多少錢一天?」
花語心想大魔王難道還想跟她聊會兒家常?
「發傳單賺不到什麼錢的,一天不到五十塊吧,我還有別的工作。」
余靳淮說:「看你年紀很小的樣子。「
花語秒懂,道:「沒辦法呀,學習不好,高中念完就沒有讀了。」
這是一個和花語截然不同的人生,但是畢竟是拿獎無數的影后,演繹起來毫無壓力,甚至演出了屬於王小明的那一種後悔和無奈。
花語覺得世界欠自己一個奧斯卡。
余靳淮就沒有再問什麼,這時候菜也上來了,余靳淮點的菜和花語的一樣,只是奶油可麗餅換成了蘑菇濃湯。
看著擺在眼前的刀叉,花語有點無奈,只好猶猶豫豫的說:「我不會用刀叉,可不可以給我一雙筷子啊?」
服務生都驚呆了。
第一次見來這種高檔餐廳吃飯,竟然要用筷子吃鵝肝的!
於是神色之間不由的就帶了幾分鄙夷,道:「小姐,不好意思,我們這裡是西餐廳,沒有筷子呢。」
花語頂著一張假臉也不怕丟人丟到姥姥家,道:「那麻煩給我一雙一次性手套行不行?」
「……」服務生已經要窒息了。
你難道以為自己是在吃小龍蝦嗎??你知不知道擺在你面前的這一份料理要賣四位數!竟然想手拿著吃?!
服務生剛要開口,余靳淮卻道:「你下去。」
服務生被這個聲音凍的一抖,甚至不敢去看余靳淮的臉色,趕緊應了一聲,退下了。
直到走遠了,她才偷偷的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男人已經在她們說話的時間裡把他那份鵝肝切好了,並且放在了那個焚琴煮鶴的女人面前。
她嘖了一聲,心想這年頭長得帥還錢的人都瞎了眼,怎麼就看上了這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