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淵寒笑著說：「看來你很有把握啊？」

花語乜斜著他，「關你什麼事？」

莫淵寒自討沒趣，轉身不說話了。

來監考的是二年級的老師，花語不認識，或者說她上輩子時連自己班的老師都沒有認全。

但是這個胖胖的大嬸看起來很和善的樣子，但是花語聽別人議論，說這大嬸十分兇殘，倒是另一個高高瘦瘦嚴肅古板的男老師要寬容的多。

花語無聊的轉著筆，等著老師發試卷。

胖大嬸在花語旁邊停了一下，說：「花語同學？」

花語：「老師我已經有名到您也知道了嗎。」

胖大嬸推了推眼鏡，意味深長的說：「現在整個一中誰不知道你？——對了，網上的事，不會影響到你考試吧？」

因為高三的學生都在昏天暗地的準備高考月考，哪裡有時間關注時事新聞，所以十三班的同學倒是沒人知道網上發生的事情。

老師關懷，花語自然說：「沒事，那點小事怎麼可能影響到我……」

胖大嬸拍拍花語的肩膀，道：「好好考，老師相信你。」

花語點頭。

韓綺悅看了花語一眼，忽然笑道：「老師放心，小語最近很努力的，總算弄懂了方程的意思呢。」

全班哄堂大笑。

花語卻沒有任何情緒反應，懶懶的靠在椅背上，沒打算理會韓綺悅的嘲諷。

她後面卻有一個清淡冰冷的少年聲音響起：「方程？她連微積分都會了，韓同學，你在看不起誰呢。」

韓綺悅沒想到南澗會突然幫花語說話，因為這個人一直沉默寡言，高嶺之花，目下無塵，眼光從來不會為任何人停留，這也是她喜歡的地方。

韓綺悅暗暗的捏緊了拳頭，溫軟的說：「是嗎？我都不知道呢，小語跟我不太親近，可能是因為不是親姐妹吧……」

花語是韓家的繼女，這件事大家都知道，當即就有幾個女生竊竊私語起來，還沒有開始考試，老師也能管，花語卻是立刻扔了筆，腳一踹椅子站了起來，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冷冰冰的看向了角落裡前後座的兩個女生。

兩女生說八卦正興起，被花語的樣子嚇了一跳，有男生吹起了口哨：「語哥還是你語哥，就是剛。」

花語沒機會，徑自走到了兩個女生的面前，一隻腳踩在了桌沿上，居高臨下的道：「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

那女生被嚇得哆嗦，「沒……沒說什麼啊。」

另一個女生趕緊幫腔：「榮榮真的沒說什麼……」

花語冷冷的說：「再說一遍。」

她眼神碎冰一般的扎人，兩個女生縱然都是出身富貴，從小嬌生慣養，但是何曾經歷過這種恐怖的氣勢，都咽了咽口水。

那個叫榮榮的女生吞吞吐吐的說：「我也是聽別人……聽別人說的，就是說你媽媽是小三上位，還弄死了韓綺悅的媽媽……」

花語冷漠的說：「還有呢。」

榮榮都要哭了，另一個女生說：「……花玲瓏是狐狸精，壞女人……」

花語說：「很好。」

她收回腳，用手指點了點榮榮的肩膀，「今天放學之前，給我找出最先說這話的人，不然你就別想在一中待下去了。」

另一個女生尖聲道：「老師——」

胖大嬸和男老師都是一臉事不關己，胖大嬸甚至說了一句：「女孩子嘛，嘴巴還是乾淨點，說別人父母太沒教養了。」

兩個女生臉色煞白，難看至極。

花語舔了舔嘴裡的糖，暴躁的情緒被壓了下來，散漫道：「記著我的話，我說到做到。」

蘇甄筠雖然已經久不惹事，但是他的人脈關係一直擺在那裡，一中校霸的名頭不是白傳的，中學裡頭，幾乎沒人敢招惹他。

胖大嬸說：「花語。回你位置上，馬上考試了。」

花語對胖大嬸甜甜一笑，蜜糖一樣的讓人心裡發軟，幾乎沒人能把她和剛才那個冷冰冰的少女聯繫在一起。

她也聽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莫淵寒又轉過頭來逼逼了：「小語，你太衝動了，沒有女孩子的樣子……」

花語輕聲說：「莫淵寒，你媽炸了。」

莫淵寒怒道：「花語！」

花語聳聳肩，笑眯眯的說：「你也沒有紳士風度了嘛。」

莫淵寒一怔。

花語翻了個白眼：「而且，我怎麼樣，跟你有關係？」

「小語……」莫淵寒立刻想要補救，「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說你脾氣太硬了，以後會到處碰壁……」

花語輕笑，偏頭看著他：「我男朋友是余靳淮，誰敢給我臉色看？」

莫淵寒臉色黑了徹底，憋著一口氣道：「你只不過是個替代品而已，花語，我勸你還是不要陷得太深！」

這些話他原本是不打算說的，余家的有些禁忌他還沒膽子觸碰，但是他被氣昏了頭，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我告訴你，潘秋色才是他最愛的女人，你只是一個他用來自欺欺人的替代品而已！」

他聲音壓得很低只有花語能聽到。花語的臉色不變，淡淡道：「怎麼你們每個人都喜歡用潘秋色來刺激我？余靳淮跟我解釋過……」

「他怎麼跟你解釋的？」莫淵寒詭異一笑，本來俊朗陽光的臉染上了幾分森森的陰氣，「說只是戰友？救過他一命？」

花語一時無言。

莫淵寒說：「潘秋色死的時候，他想跟她冥婚這件事，沒有人告訴你吧？」他的聲音帶了一種詭異的興奮，仔細的觀察著花語的臉色，「也是，誰敢告訴你啊。」

「就讓你覺得自己是他的唯一，活在他的世界里，多好啊。」

花語輕輕的說：「你他媽的，給我閉嘴。」

莫淵寒一愣。

花語說：「這些事情，我會自己求證，不需要你來告訴我。」

莫淵寒愣怔之後就笑了，「其實你還是很在意的吧？我知道的只有這些，你想知道更多的東西，今天放學六點的時候，學校南門口，我帶你去見一個知道真相的人。」

花語捏著筆的手微微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