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陸老爺子指著陸爵雲,氣的手直抖,一句話哆嗦了半天說不出口,「作孽啊!」
陸老爺子急火攻心,直接暈了過去。
「爺爺!」
「爸!」
陸政臨和陸爵雲同時撲了過去,徐婉寧也被嚇得臉色慘白,忙吩咐傭人去把私人醫生找來。
陸家那邊亂成一團,宋家這邊卻靜的出奇。
宋思明坐在沙發上,煙抽了一根又一根。
白芷的電話他打了很多遍,一直處於不再服務區。
網上各種評論都有,有支持的,有嘲笑的,更多的是謾罵。
看到女兒被人指責辱罵,宋思明心如刀絞,想到白芷和陸爵風的感情糾葛,他更是心痛不已,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宋立成剛剛做完手術回家,他上班的時候幾乎不怎麼看手機,暫時還不知道網上關於白芷和陸爵風的新聞,他推開門,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宋思明和茶几上滿滿一煙灰缸的煙頭,嚇了一跳。
「爸,你怎麼了?」宋立成走到沙發邊,坐在宋立成面前,「出什麼事情了,您平時不怎麼抽煙的。」
「今天是陸爵風結婚的日子。」宋立成突然覺得宋思明的聲音,蒼老了很多。
今天是陸爵風的婚禮,宋立成是知道的,為避免尷尬。宋家的人都沒有去。
只是陸爵風的婚禮,爸爸為什麼這麼傷感,是替姐姐難過嗎?
「可是陸爵風居然逃婚了。」宋思明緩緩抬頭看向宋立成,「帶著你姐姐。」
宋立成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宋思明。
陸爵風在結婚當天帶著姐姐私奔了?
這不符合陸爵風的做事風格,姐姐也肯定不會答應的啊。
「陸爵風結婚前一天,我去找過他。」宋思明嘆氣道,「將你姐姐的相冊給了他,讓他轉交給你姐姐,並且告訴了他你姐姐的心意,他可能是因為我的那些話改變了主意,所以才會悔婚帶著你姐姐私奔。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我的本意是想解開他們的心結,沒想到……」
宋思明狠狠的抽了口煙,繼續說道:「沒想到他們還是走了這條路,早知道會這樣,當初我就不該阻撓他們,更不該把這件事捅出來,這樣至少他們現在可以毫無負擔的在一起。」
說完,宋思明摁滅煙頭,痛苦的抓住自己的頭髮。
想到白芷和陸爵風就算在一起也只有痛苦和負罪感,宋思明既心痛又自責。
「爸爸。」宋立成將手搭在宋思明的肩上,低聲說道,「其實姐姐和陸爵風的感情,要比你我想象的都要深很多。無論是陸爵風對姐姐,還是姐姐對陸爵風,這些我都是看在眼裡的,他們愛的太隱忍,太痛苦,如果真的能放下包袱在一起,也是好事。」
宋思明抬頭看著兒子,他知道陸爵風和白芷互相深愛彼此,他只是沒想到連除了工作旁事不問的宋立成也看的這麼清楚透徹。
「他們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了。」宋立成讓傭人把煙灰缸端走,給宋思明倒了杯白開水,「陸爵風和姐姐雖然是近親,但小可小愛很健康,你不用太擔心。爸,你想想一百年前,咱們老祖宗還流行表親結親。再說了,就算是在現代,也有很多遠親結婚的,他們的後代都很聰明健康,並沒有什麼問題。」
宋思明握著宋立成放在他手心的杯子,杯子里的溫度讓他的心也稍稍暖和了些。
宋立成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這些他也都想過。
陸爵風非要和白芷在一起,他已無力阻攔,也不想阻攔。
對陸家的仇恨,早已隨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而沖淡,可是想到網上的言論,想到他們以後要面對的流言蜚語,想到那對可愛的外孫,宋思明的一顆心還是被揪的緊緊的。
「別想那麼多。」見宋思明的還是緊皺這眉頭,宋立成安慰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宋思明長吁口氣,閉上眼睛,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安撫好宋思明,宋立成接到沐建華的簡訊。
「龍行酒吧,喝一杯。」
龍行酒吧是清吧,和嘈雜的酒吧不同,去的人不是談戀愛就是談公事。
沐建華約他在清吧見面,看來不是為喝酒,是為討論白芷的事情。
宋立成心中瞭然,快速回了個好,收起手機匆匆出門。
龍行酒吧,沐建華看著吧台上唱歌的藝人,獨自品著紅酒。
年輕的藝人唱著離愁的歌,聲音雖然蒼涼,面色卻稚嫩,一看就是沒經過什麼風浪的人。
「為賦新詞強說愁,離愁不秋。」沐建華晃動著高腳杯里的紅酒,自嘲道。
「興緻這麼好,還吟上詩了?」宋立成走了過來,坐到沐建華身邊,也給自己斟滿一杯酒。
「看到無憂無慮的年輕人,突然就很羨慕。」沐建華對宋立成舉了舉杯子,「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嗎?」
「當然。」宋立成看著吧台唱歌的人,「我記得你小時候唱歌也很好聽,還記得那時候你的夢想是當歌星。」
「夢想和現實總是有差距,誰也逃不掉。」沐建華眼神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宋立成看著沐建華傷感的樣子,不再說話,默默的陪沐建華喝著紅酒。
台上的歌已經從離愁變成小情歌。
「你姐的事情,聽說了?」半晌,沐建華突然開口。
「是。」宋立成將目光從台上收回,認真的看著沐建華,「你怎麼想?」
「能怎麼想?」沐建華苦笑道,「只能遙祝她幸福了。」
說完,他抬起杯子,跟宋立成碰了碰:「不管她做什麼,只要她開心就好。」
「那我們都不要插手她的事情,正如你所說,她開心就好。」宋立成和沐建華碰了碰杯,趁機說道。
沐建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不再說話,繼續默默的喝酒。
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心裡更在乎的,果然是他同父異母的姐姐啊。
沐建華在心中冷笑,面上依舊是故作無所謂的傷感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