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沐建華看著白芷平靜的表情，怒火漸漸轉為難過，「我知道你有不得已，也知道你不是故意要傷害我，我只是難過，你為什麼不肯信任我，如果你告訴我，我可以幫你的。」

「不，你不知道。」白芷搖頭，「你也幫不了我，厲海艷潛伏在我爸爸身邊這麼多年，沒有足夠的證據，我甚至都不能讓爸爸相信，那麼，當時的你又拿什麼相信我？」

路邊的車輛呼嘯而過，白芷推開沐建華，轉頭眺望著江上的輪船，輕聲嘆氣：「我不乞求你的原諒。如果你恨我，怨我，甚至想要報復我，我都會受著。

無論我有多少苦衷，錯了就是錯了，人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無論是厲海艷還是我。」

沐建華看著白芷，苦笑道：「我從來沒想過要怪你怨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答應的求婚，還算不算數。」

「對不起。」白芷不想再欺騙沐建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與其拖拖拉拉，不如快刀斬亂麻。

「我明白了。」沐建華苦笑，「小芷，你還是不了解我，所以才會覺得我會怪你利用我，說到底，我們之間，到底是誰欠了誰，又怎麼說得清？」

頓了頓，沐建華繼續開口說道：「小芷，你認真的回答我，刨除這些恩怨糾葛，你私心裡，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只一點點。」

「沐大哥。」白芷抬起頭看著沐建華，坦誠的說道，「我不想再欺騙你，其實從我主動開始接觸你那一刻起，我就知道結果會是什麼，所以我不敢、也不會讓自己對你動心。縱使我內心知道你其實很好。」

原來不是不喜歡，只是不敢喜歡而已。

沐建華的心中突然沒那麼難過。

他對白芷努力扯出不算難看的笑容：「你說奇怪不奇怪，縱使知道自己只是你執在手中的一枚棋子，我居然也覺得是值得的。

這大概就是愛情，不怕被利用，只怕自己沒有利用價值。那麼小芷，現在這顆棋子在你這裡，還有沒有用，能不能用？」

看到沐建華這副低到塵埃里的姿態，白芷心中更加內疚。

可是此時白芷清醒的知道，內疚不是愛情。

如果繼續下去，只會傷人傷己。

「沐大哥，我很抱歉。」白芷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鑽戒還給沐建華，「我相信，你值得更好的人。」

「沒有人比你更好。」沐建華苦笑著接過鑽戒：「以前你因為那些事情不敢喜歡我，現在那些事都解決了，我繼續追求你，你要不要考慮下重新接受我。」

「感情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好嗎?」白芷別過臉，不忍再看沐建華，「我現在心情真的很亂，不想去考慮感情的事情。」

「好，我等你。」沐建華也不逼迫，只要白芷不討厭他，就還有機會。

「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感受到沐建華灼灼的目光，白芷有些不自在的開口。

「那我先回去把家裡的事情處理好，讓你沒有後顧之憂，可以放心的接受我。」沐建華聲音恢復溫柔，「小芷，不要自責，不要內疚，這不是你的錯。」

這樣的話，讓白芷愈發的無地自容。

沐建華看著白芷面有愧色，心中滿意。

只要她心中有虧欠，他就有機會。

「你注意安全，我先走了。有事打我電話。」沐建華囑咐完，轉身大步離去。

白芷，他志在必得的！

聽到沐建華腳步聲遠去，白芷繃緊的身體慢慢放鬆，她雙手搭在江邊的欄杆上，感受著熱乎乎的江風。

一切終於塵埃落地，可她並不開心。

想到母親在世受過的罪，白芷忍不住紅了眼眶。

「媽媽，你的仇，我都幫你報了。只是，我始終辜負了你的苦心。」

知黑守白，對不起，媽媽，我最終還是辜負了你的期待，成為了你最討厭的那類人。

利用、欺騙、不擇手段。

可是媽媽，我真的做錯了嗎？

「後悔了？」清冷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白芷回過頭，陸爵風朝她走來。

陸爵風今天穿了身休閑裝，乍一看，會讓人誤認成陸爵雲。

只是白芷一眼就瞧出他是陸爵風，那渾身散發著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只有陸爵風有。

「陸總怎麼來了？」詫異之後，白芷朝陸爵風露出職業假笑。

這笑容刺痛了陸爵風的眼，剛剛看到她獨自立在江邊時心中升起的心疼瞬間消融。

「大概是怕你跳江。」陸爵風眸光微冷，斜靠在江邊的欄杆上，「畢竟是陸氏集團花大價錢簽下的藝人，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損失的的是我們陸氏。」

「呵，那真是太感激了。」白芷繼續皮笑肉不笑，「有陸氏保護，我膽子都變大了不少。」

「確實膽子不小。」陸爵風冷聲道，「敢單槍匹馬跟厲海艷和沐成勛那樣的老狐狸鬥智斗勇，真不知道該說你是勇敢還是愚蠢。」

白芷愣住，假笑從臉上漸漸消失。

陸爵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這麼快就知道自己和厲海艷的事情了？

「陸總知道的可真快。」

看到白芷收起假笑，陸爵風心中的不滿漸漸散去。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做的天衣無縫？」陸爵風冷笑道，「還是說，背著我做了這麼多事情，你很得意？」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白芷反應過來，陸爵風並不是剛知道消息，而是早就知道她的計劃。

「比你想象中的早一點。」陸爵風滿意的欣賞著白芷吃癟的表情。

「所以你威逼利誘欣姐？讓她不得已出賣了我？」白芷不滿的看著陸爵風。

用腳指頭也想得到，肯定是陸爵風威脅了欣姐。

而她也知道，欣姐知道陸爵風不會對她不利，自然是一百個願意說。

「不是我，你能這麼順利？」陸爵風反問，眼神睥睨。

白芷瞬間明白過來，難怪後來的事情都這麼順利。

原來是陸爵風在後面幫她掃清障礙。

「原來我的復仇之路走地這麼順利，是有你在幫忙？」白芷收起不滿，對陸爵風露出真誠的笑容，「感謝陸總對員工的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