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彎下腰撿起來,發現照片上是父親母親年輕時的合影。
「媽媽,爸爸他一直沒有忘記你。」白芷眼淚滴下,正好砸在宋思明寫的那句話上。
筆墨被瞬間暈開,白芷忙抽了書桌上的紙巾吸干淚跡,她收起照片,將書放回原位。
白芷記得,她曾經聽到厲海艷和沐成勛說過,她曾經偷拍過父親和母親的照片。
而且厲海艷經常趁爸爸不在來他的書房和沐成勛通話。
所以,書房裡肯定留了東西。
只是這書房裡的書和柜子都太多了,看來得需要點時間慢慢找才行。
第二天一早,白芷就說服了宋思明,和孟長欣回到了劇組。
這次回來,並沒有她預想的那樣,四處流言。
反倒是所有人對她都客客氣氣,異常平靜,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拍攝也空前順利。
「今天收工了!」
白芷伸了伸胳膊,又捶捶僵直的腰,好累!
「先別高興的太早,待會還要去陸氏拍攝宣傳海報。」
「欣姐,你是認真的,去陸氏?」白芷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一個聲調。
「我跟你開玩笑幹嘛,剛剛接到導演的通知,就是去陸氏。」
白芷的情緒頓時有些低落,原來剛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一想到要去陸氏,她心裡有些抵觸。
萬一碰到陸爵風怎麼辦?
孟長欣看出她的擔憂,拉著她上車的時候就說道:「放心,雜誌社在十六層,陸爵風在七十層,差得遠呢。你只要不上去,肯定碰不到。」
白芷想了想,的確,陸氏集團那麼大,陸爵風涉足的地方只有總裁辦那麼幾層,碰不上的。
到了雜誌社,白芷抓緊時間換裝,然後開始緊鑼密鼓的拍攝。
六組照片,白芷全部一次通過。
好不容易得空在化妝間休息一會兒,沒等她坐穩。
金藝貞便敲門進來了。
十厘米小高跟踩得搖曳生姿,把她腿部線條拉的更加筆直,她沖著白芷微微鞠躬,標準的H國見面禮儀,「前輩,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剛剛在攝影棚看你硬照,微表情特別到位,你可真厲害。不僅戲演得好,連雜誌也拍得這麼棒!」
白芷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隨即迅速偏離視線,「是金小姐嗎?」
「是我。咦,前輩的眼睛還看不見嗎?」
金藝貞打量著白芷,白芷無奈地搖頭,眉宇間儘是失落。
「我還是看不見。不過金小姐,你出道的時間比我還早,不要叫我前輩了,我們年齡相仿,可擔不起你這聲前輩。另外,這裡是中國,沒有H國那麼嚴格的前後輩界限。」
金藝貞點了點頭,用略顯蹩腳的中文說道:「那好,我確實該入鄉隨俗。白小姐,你的眼睛看不見,還能通過照片把戲里人物的感情詮釋出來,我真的很佩服你。」
「多虧我的經紀人,這些日子她一直在訓練我的眼神,如果不知情,很難看出來我的眼睛還沒康復。」
「原來是這樣。」
金藝貞打量著白芷,心裡仍然是半信半疑。
「白芷,該喝葯了。」
正在這時,孟長欣端著一碗黑黢黢的葯汁走過來,隨著她走近,空氣里彌散出一陣濃重的苦藥湯味。
金藝貞連忙捂住鼻子,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尷尬地問道:「這是沈魔(什麼)?」
「金小姐,這是治療白芷眼睛的湯藥。」
白芷聞到苦藥湯的瞬間,舌根頓時湧上一層酸水。
不知道宋思明從哪給她淘來的秘方,這葯特別苦。
她沒有告訴孟長欣,自己已經復明,結果孟長欣又按時按點地給她把葯燙好。
瞥見金藝貞的眼神,白芷淡定地接過葯碗,憋著氣一口喝掉一大碗。
趁這個空擋,孟長欣立刻往她嘴裡塞一個甜棗。
金藝貞捂著嘴巴,「天哪,很苦吧!」
豈止是苦,簡直想吐。
白芷皺著眉,在心裡暗罵金藝貞,要不是為了打消她的懷疑,她才不喝這碗苦藥。
她苦的說不出話,孟長欣在旁邊解釋,「金小姐,我們中國有句古話,良藥苦口利於病。」
「白小姐真是辛苦了。我的媽媽前幾天給我郵寄一些漢東柿餅,要不然我給你送過來些,那個很甜。」
「謝謝,太麻煩了,我吃和田大棗就行了。」
白芷一伸手,孟長欣又遞給她一個紅潤飽滿的大棗。
金藝貞盯著白芷,你以為我真的想給你柿餅么?
跟你隨便客氣一聲,還當真了。
白芷一邊吃棗,眼梢不動聲色地瞥到金藝貞的表情。
金藝貞里閃過刻毒和不屑如數落在她的眼睛里。
顯然,這個女人對她有很深的敵意。
白芷努力搜尋過往的記憶,她和金藝貞絕對沒仇。
金藝貞沒在這聽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白芷吃藥之後也不怎麼說話,她在這裡待著也沒勁。
「白小姐,那我先走了。」
「金小姐慢走。我還要準備下一場戲,就不送你了。」
「沒關係,你快坐吧。」
金藝貞瞪著懵懂無害的大眼睛,對白芷還有孟長欣等人笑了笑,快步離開化妝間。
白芷垂著眼眸,掩住所有的情緒,這個金藝貞不得不防。
*
陸爵風乘坐電梯直達底下停車場。
剛邁出電梯,一左一右竄出來兩道黑影。
陸爵風二話不說,抬腿出腳,勾拳的進攻。
砰砰兩下,一陣哀嚎在地下停車場蔓延。
「哎呦,疼死我了,陸爵風,就沖咱們這關係,你不能下死手啊!」
程延之坐在地上,捂著小腿,眼淚快要飆出來。
陸景言捂著肩膀從右邊過來,咬著吸氣,一張俊臉疼得有些扭曲,「陸爵風,我的胳膊廢了,以後你養我?」
「誰讓你們站在電梯旁偷襲我,活該。」
陸景言暗自翻了個白眼,「常勝他們都在那邊等著你呢,如果不是熟人,他們不會放任我倆胡來,你至於把我們當歹徒揍嗎?」
「你們兩個今天很閑?」
「當然不是,雖然我倆家業沒你大,但每天也忙的像陀螺似的。要不是為了請你,我們才不會在這。原本我想著上去,正好這部電梯下來,我打賭你在這電梯裡面,本來我想給你驚喜,沒想到收到一個當頭炮。」
程延之擦著眼角的淚花,控訴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