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乾和蘇亦菡表現的越是親密,綰若的怒火就越盛。
同為女人蘇亦菡偏偏就奪得了所有男人的歡心,這讓一隻以美貌著稱的綰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就連南詔秘傳的子母情蠱都無法控制蕭煜乾,也着實在綰若的心上撒了一把鹽。自己從小喜歡的表哥竟然因為任務失敗連救她的意思都沒有,綰若徹底發狂了。
只是綰若的發狂並沒有給她的戰鬥力帶來任何加成,面對不斷湧進長樂殿的禁衛軍,綰若的所有掙扎都變成了徒勞。
一場行刺的鬧劇很快平靜了下來,十幾個一身黑衣的刺客早就在被捕的一刻吞下了藏在牙縫中的藥丸自盡了。
梁帝冷著臉看着他們的屍體並排的擺在乾清殿的側殿地上,冷哼一聲指著蘇亦菡喝問:「你來給朕解釋,為何會有這些刺客!」
蘇亦菡一臉淡然,正色道:「亦菡不明白皇上的意思!還請父皇明示!」
梁帝忽然大笑道:「你不明白?這些手段你不是早就已經在朕的面前用過了么?先前你是如何對付你家中的兩個庶妹的,你當朕的眼睛是瞎的不成?」
蘇亦菡冷漠的哼了一聲,雙手一攤幽幽開口道:「哦,如此說來,為皇上鏟奸除惡倒是成了我不懂事了?
難不成我就應該做一個睜眼的瞎子,任憑這些人在我大梁的土地上為非作歹?」
蕭煜乾冷眼看着梁帝,心中原本的那點親情在這樣一個時刻忽然變得消失不見,冷笑了幾聲上前擋在了蘇亦菡的面前,伸手挽住了她有些冰涼的手,不言不語的牽着她站在了一旁。
他心裏知道不能與梁帝當面鬧翻,也不想蘇亦菡因為自己不受寵的緣故就莫名背鍋,權衡之下也只能如此。
梁帝眯着眼睛盯着蕭煜乾的背影冷笑了幾聲:「寧王莫非是覺得朕的話說的不對?」
蕭煜乾緩緩轉身,面無表情的淡然道:「父皇是天子,您的話不會有人質疑。亦菡向來心直口快,有什麼得罪父皇的地方,還請父皇念在亦菡曾經為兒臣奮不顧身的份上饒恕她!」
梁帝自然知道今天這件事蘇亦菡不過是個導火索,可是他心裏更加懷疑的是蕭煜乾是否對他身下的座椅有所企圖,如今太子被廢,其餘幾人的蠢蠢欲動他明顯感受得到。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寧王府上的王妃竟然成了這件事的牽頭人,叫他怎麼能不心驚,不震怒。
可沒等他再次發難,被他賦予眾望的司徒修忽然站了出來,抱拳恭敬的說道:「皇上,依臣愚見,此刻不應該追究寧王妃的責任。
而是應該將精力放在調查南詔人的上面,尤其是綰若身上!」
梁帝聞言上下打量了司徒修幾眼,忽然開口問道:「修兒近來長進不少,遇事也愈發冷靜了!」
司徒修愣了一下,隨即抱拳道:「都是皇上教導的好!」
梁帝哼笑:「修兒當真是長大了,是不是覺得自己可以處理這種紛雜的時局,想着可以代替朕了?」
司徒修面色一白,想要開口辯解就聽一旁坐着的蘭貴妃淡笑道:「皇上,這件事可不關修兒的事啊!依臣妾愚見,到真的應該如修兒所說去好好調查調查逸王府跟南詔人的關係,尤其是那個綰若!」
「放肆,朝堂的事豈是你一介婦人可以置喙的!」梁帝大怒,起身沖着蘭貴妃一頓呵斥。
這場面讓在場的眾人紛紛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唯一沒有反應的便是蘇亦菡。
她實在是太了解一位暮年的帝王所擔心的事了,梁帝生性本就多疑,自從經歷了太子的事對任何人都不太信任。
尤其是這一次南詔的佈局實在是太過精妙,而自己硬是將這佈局攪得更加複雜,也許此時只有像蕭煜乾那樣不說話,置身事外才是正確的吧。
蘭貴妃受了驚嚇,白著一張臉默默的流淚,連說話都忘記了。
劉安見狀,連忙攙住了蘭貴妃,偷偷掐了她一下。蘭貴妃立刻捂著小腹露出了滿臉痛苦的表情,掙扎著起身跪在了梁帝面前:「臣妾惶恐,不過是想給皇上出個主意。是臣妾逾越了還請皇上恕罪!」
梁帝眯着眼睛盯着她的樣子,心中多少有些不忍,嘆了一聲揮了揮手示意蘭貴妃可以走了。
蘭貴妃費力的起身攙著劉安,快步走出了乾清殿側殿,臨出門的時候深深的看了蘇亦菡一眼,略微嘆了一聲走了出去。
梁帝目送蘭貴妃走了出去,才算消了點火,指著司徒修哼道:「你起來吧!這件事朕自有主張,具體是怎麼回事也自然會查個水落石出!」
不等眾人謝恩,梁帝就淡淡的吩咐道:「今日天色已晚,你們幾個就在宮中住下吧,王懷安去給他們安排一下住處!」
王懷安眨了眨眼,點頭稱是,對着宮中的幾人微微搖了搖頭,欺身退了出去。
等了有一炷香的時間,王懷安才回到了乾清殿側殿中,對着梁帝跪了下來:「皇上,方才奴才已經將綰若公主和逸王妃等人安排在了宮中的天牢中嚴加看管了起來,皇長孫殿下回了自己的寢殿,寧王夫婦安排在了清香居。」
梁帝聞言淡淡的點了點頭,半眯着眼睛沉吟道:「王懷安,你說朕是真的老了么?」
王懷安連忙笑着說:「皇上可不老,今天在殿上的氣勢一如過往!就連寧王殿下都被您呵斥了!」
梁帝嘆了一聲:「朕知道你是奉承朕才這麼說的,其實今天的事我知道與寧王府沒有多少關係,即便是有關係也不過是引出南詔人的陰謀罷了!只是朕生氣的是,我大梁竟然可以讓一個南詔的姦細探子長驅直入了么?」
王懷安轉了轉眼珠輕聲問道:「皇上是否已經有了打算?」
梁帝沉吟許久,輕輕拍了拍桌子沉聲道:「你去給朕把蘇亦菡叫過來,記住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覺!朕有些話要聽聽她是如何講的!」
王懷安應了一聲,彎著腰緩緩退出了乾清殿的側殿,離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漸漸的冰冷,或許這宮裏的鬥爭從不會停止,也從未停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