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站了起來,將主位讓給了蕭清,而他也沒有推辭,徑直坐了下來,言簡意賅的開口。
「諸位誰跟我說事情的來龍去脈!」
就這簡簡單單一句話,威嚴壓迫盡顯。
「咳咳,我來說吧,」導演清了清嗓子,「是在拍爬雪山那場戲的時候,突然山上有了響動,我們都以為是發生了雪崩,大家都慌忙逃下山去,中間還遺失了很多昂貴的設備。」
導演故意加重了最後一句話,頓了頓才接着說,「後來我們都下山的時候,才發現顧老師沒有下來,但雪山已經發生了小面積的坍塌,我們也在艱難的搜尋中……」
「那為什麼不報警?」蕭清拳頭攥得通紅,這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鑽出來的。
「不能報警,要是報警了,產生的經濟損失和輿論損失都不可估量,」導演高聲重複了一遍,「我們商量過了,如果在二十四個小時以內,還沒找到兩位老師,就立即報警。」
蕭清閉了閉眼,似乎在緩和自己的情緒,「當時和皖皖搭戲的是誰?」
導演忙不迭的回答,「是我們劇組的男主江嶼言江老師,就是您身後那位。」
蕭清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他口中的人正窩在角落,江嶼言半躺在地上,身上還披着軍綠色的大衣,雖然有些狼狽,但至少全須全尾的站在眾人面前。
江嶼言見蕭清看向他,抬起一臉倦容的安慰道,「你也別太着急了,她那麼聰明,總能化險為夷的。」
蕭清卻恍若未聞,直愣愣的盯着導演,聲音冷漠得可怕,「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倆在一起拍戲,他好端端的站在這裏,皖皖卻不見蹤影?」
導演察覺到空氣中凝結的冷意,扛着低氣壓,硬著頭髮點點頭,「是,但是這也是誰都不想看到的事。」
導演還打算說些大道理,卻已經被蕭清徑直打斷。
「現在立刻報警,產生的所有經濟損失和輿論損失我一應承擔。」
蕭清的聲音擲地有聲,又不容拒絕。
「可是……」
導演還想說點什麼,蕭清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狹長的桃花眼眯了眯,「所有後果我一力承擔,但是有些話,我不想說第二遍。」
蕭清就站在那裏,說話的聲音不大,但通身不怒而威的氣勢足以讓人冒冷汗了。
「好的,我現在就叫人去!」
導演一邊慌不擇路往外走,一邊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也不知這位究竟是什麼來頭,看這渾身的打扮和氣勢就不是個普通人,再加上他身後跟着的那幾個人,無一不是唯他馬首是瞻,估計是哪家大權在握的富家少爺。
這種有錢有權的人,他一個小小的導演可惹不起,還是先躲為妙。
房子裏的蕭清轉頭對着身後的阿傑說,「另外,你從我在蓉城的人里找幾個信任的,最好是這一帶的本地人,絕對有人熟悉這裏的地勢。」
「我馬上去辦!」
阿傑看着蕭清的手凍得微微顫抖,沒忍住把後面江嶼言的軍大衣搶了,披在自家老闆身上。
偏偏他還一臉歉疚的說,「Boss,條件有限,我目前能找到最保暖,最方便的只有這個。」
江嶼言自知理虧,不敢上前,只是瑟縮著往後退了退。
唐可兒站在旁邊手足無措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蕭清這個時候才注意到了她,他皺着眉頭看向她,想到唐可兒是皖皖的朋友,他眉目舒展了幾分。
「放心吧,皖皖會沒事的。」
他語氣如此篤定,不知是在安撫唐可兒,還是在安慰自己。
前方白雪鋪了一地,雲也許在午睡,天際一片霧蒙蒙的感覺。
蕭清抬頭,看着前方高入雲際的雪山,他入目所及之處全是白雪皚皚的,光是看着就冷。
阿傑束手無策極了,他試探性的開口,「要不我們等雪化了再找顧小姐?」
蕭清什麼都沒說,他只是捲起袖子往山上爬,偏偏神色淡淡,「你要是覺得冷,可以下去了,不用跟着我。」
阿傑嘆了口氣,認命的擼起袖子,跟在蕭清身後往上爬。
這麼多年,蕭清對自己來說已經不僅僅是老闆那麼簡單了,蕭清是他的知己,是他的夥伴,更是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