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陽!
所有人的心臟瞬間提了起來,向聲音傳來處潛行過去。
順着小道進了一間堆放雜貨的小院,一進門,就有一股腥臭撲鼻而來,地上到處是干透的血跡,這裏應該是妖獸用來屠宰的地方。
凌陽上身打着赤膊,只穿着條貼身的短褲,被綁在一棵樹桿上。
一個小妖獸坐在小板凳上,正拿着鐵夾撥他的腿毛。
小妖獸被他罵得不耐煩了,道:「你以為我們好想在這兒撥你這毛?你這毛也不知怎麼長的,泡了那麼久都撥不下來,大半天才撥了這麼些。累得老子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都不知趕到明兒等到明天開爐,你這身毛褪不褪得乾淨。」
凌陽聽了這話,更加氣憤,想拿他煉丹,還嫌他身上的毛難拔,冷道:「你們這些該挨千刀的妖孽,要拿你爺爺入丹,就給個痛快,這麼折磨你爺爺,等我進了鬼門關,也要出來拉了你們進去。再去閻王老兒那兒參上你們一本,讓你們下十八層地獄。」
凌陽這副模樣,已經不能用『狼狽』兩個字來形容了,但在墨小然等人看來,他這模樣卻是再好不過。
因為他還活着。
小妖獸雖然不耐煩聽凌陽罵人,一個勁的和凌陽對罵,但手上的活卻半點不馬虎。
即便是挨上一刀,也沒這樣被一根根撥毛難受。
凌陽痛得心煩,忽地一抬頭,看見藏在一堆雜貨後面的墨小然和李安安,怔了一下,俊臉『騰』地一下紅了,窘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連罵人都忘了。
小妖獸見凌陽突然不罵了,覺得不對勁,抬頭向凌陽看去。
墨小然忙向凌陽遞了個眼色。
凌陽回神過來,見小妖獸正要轉頭去看身後,忙重新開罵,但用詞比剛才斯文了不少,而且語氣也不如剛才凌厲。
但終究把小妖獸的注意力又吸引了過去。
墨小然取出奇迹劍,彎著腰,悄然無聲地潛到小妖獸的身後,舉劍向他的脖子削去。
她雖然中了毒瘴,身上沒有什麼力氣,但奇迹劍削鐵如泥,頓時削斷小妖獸的頸側動脈。
小妖獸在脖子上摸了一把,一手的血,怔了一下,猛地轉身,看見站在他身後的墨小然。
接着視線落在墨小然手中的劍上,知道自己是被她所傷,發瘋般向墨小然撲來。
凌陽急叫道:「小心。」
衛風抓起身邊斧頭,向小妖獸砍過去。
小妖獸立刻轉移方向向衛風抓來。
衛風中毒己深,意識上知道怎麼避讓,可是身體反應卻十分緩慢,被小妖獸輕易抓住手腕,奪去斧頭。
小妖獸受傷發狂,也不管衛風是不是明天要用來煉丹的,揮斧向衛風的頭砍下。
眼見衛風要被砍上,墨小然一急之下,激起身體里的那股寒流,腦中閃過意念,一定要救衛風。
她念頭剛過,身體比她思想更快地做出反應,閃電般欺進小妖獸,等她反應過來,奇迹劍已經直沒進小妖獸的胸膛。
小妖獸只低頭看了墨小然一眼,就斷了氣,向後仰倒。
所有人看着墨小然,都驚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墨小然看着小妖獸倒地,也是懵懵地回不過神。
剛才那速度快得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衛風最先回神,伸手在墨小然面前晃了晃,「你沒中毒?」
墨小然雙手握著劍,慢慢回神過來,動了動握著劍柄的手指,已經沒有剛才酸軟無力的感覺。
「好像毒解了。」
「解了?」衛風忙動了動手腳,還是軟巴巴的,哪解了?
不解地重新打量墨小然,卻看不出什麼名堂。
「出去再說。」墨小然走到凌陽面前,削斷繩子。
凌陽忙撈起一邊的衣裳,躲進一邊的柴堆,手忙腳亂地往身上套。
李安安剛才聽說凌陽死了,心裏極為難受,這時見他沒事,之後前的難過消失得無影無蹤,見凌陽得了自由,不先向他們道謝,卻急着去穿衣服,不屑地道:「穿不穿都是那丑德性。」
凌陽氣苦,悶着頭沒哼聲,仍是把衣裳穿得儘可能整齊,才出來,偷看墨小然一眼,神色有些不自在。
李安安見凌陽出來就看墨小然,心裏更加不舒服,哼了一聲,沖墨小然道:「你不是說他已經入丹了嗎?」
如果不是李安安堅持,差點漏掉了凌陽。
墨小然覺得李安安難聽的口氣,也變得可愛,道:「我聽見妖獸說用凌陽試丹,又看見才出爐的丹藥,所以以為那丹藥就是用大師兄來煉的。」
凌陽尷尬道:「他們本來是要用我試丹的,但臨時改變主意,把我弄來了這裏。」
衛風拍拍凌陽的肩膀,道:「好你那毛難褪,這才等到我們來救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凌陽被嗆得一陣咳,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又偷看墨小然,心裏苦得快出了汁,總是在最難堪的時候,被她看見。
李安安看看凌陽,又看看墨小然,臭著臉『哼』了一聲。
墨小然擔心容戩,見凌陽沒事了,道:「你們小心一些,我去幫容戩。」
不等衛風他們回答,閃身出了雜貨小院,她身上的身氣已經恢復,而且身手變得異常敏捷,也不走正路,見牆翻牆,見屋上房,朝大門方向徑直去了。
雖然李安安說等他們撤離后,容戩會自己撤走,但她不親眼看見容戩平安,放不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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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角匆匆趕到大門外的空地,見小妖獸們圍着一個穿着一身黑衣的人類男子。
男子臉上戴着面具,身形筆挺,拿着柄長槍,一身的戾氣。
金角身上到底是傷,卻沒有一處傷在要害地方。
但那些傷給人的感覺是,並不是對方傷不到他的要害,而是故意不刺中金角要害。
這種感覺,就像是貓玩老鼠的感覺。
銀角忙跑上前,「大哥,你怎麼樣?」
金角喘著粗氣,道:「這小子邪門得很,我們的毒瘴竟對他沒有效果。」
「管他有沒有效果,我們兄弟二人一起和他拼了。我不信拿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