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措詞想了幾秒后，把前面和寧清說的那些話全都跳過，語重心長道：「寧清剛才和我說，不願意生孩子。」

「這些話我之前不是也和您說了？我也不願意。」

陸母：「……」

她哪知道前一秒和她伏低做小的兒媳婦竟會這麼直接拒絕。

陸青堯皺眉，「您和她說什麼？」

「你不願意要孩子，不就是因為她不願意？那還不如直接去村裏借腹生子，這樣也是你親生的。」

她這麼一解釋，還真覺得有這個可能，連忙問：「兒子，是不是這樣？」

陸青堯現在已經顧不上思考，滿腦子都是——

『完了，怎麼哄媳婦？這是要離婚的節奏啊！』

陸母推了下沒反應的兒子，繼續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咱們村子有一個寡婦，是被休回家的，靠這個養活自己，十塊錢保管生個兒子。」

……

寧清回到樓上，看到苒苒躺在大床中央，舉着腳丫子看，不知道想到什麼，嘿嘿傻笑。

苒苒見到母親，痴痴一笑，「媽媽……」

她說着，起身。

寧清隨手關上門，抱着小閨女躺在床上。

苒苒已經徹底緩過來，可沒有絲毫睡意，扯了扯母親的袖子，「媽媽，我想聽故事。」

寧清回神，「想聽什麼？」

「唔，媽媽，我聽別的嬸嬸說，你是大學生，咱們家屬院就你是大學生，我想聽你說大學生。」

寧清噗嗤一笑，「大學生有什麼好說的？以後咱們苒苒自己當個大學生，去體驗大學生活。」

「我也能當大學生？」

「對啊，苒苒的夢想是什麼？」

「唔，和媽媽一樣，當醫生。」

苒苒說着，舉著小手做了個摁針管的手勢。

「那咱們就考帝都的醫科大。」

「帝都是什麼？」

「帝都就是咱們的首都，那裏的醫科大是最好的。」

「好哦，苒苒以後就考去那裏。」

寧清給閨女的夢想勾畫藍圖的時候，樓下——

陸青堯被母親這麼一推，如夢初醒。m.

「媽，回去睡覺吧，你這個提議我不會同意，以後我不同意的事情，你也沒必要找我老婆。」

說完，他大步往樓上走去。

陸青堯站在卧室門口就聽裏面寧清的聲音傳來：「等過兩年就去帝都買個四合院，以後咱們苒苒直接就能上大學了。」

苒苒道：「嗯嗯，那會兒把姥姥、舅舅、哥哥他們全接過去。」

「嗯。」

「媽媽，爸爸會過去嗎？」

「不會。」

寧清回答的斬釘截鐵。

門外的陸青堯噎聲，想都沒想推門走了進去。

寧清睨向陸青堯，暗惱，自己怎麼忘記鎖門了。

苒苒鑽到母親懷裏，只聽母親道：「閉眼。」

她察覺出媽媽語氣中的不悅，乖乖的閉上眼睛。

寧清也沒理會站在床邊的男人，輕拍著閨女的後背，柔聲道：「咱們今天講一個白雪公主的故事吧。」

「好吧。」

苒苒不情願的應下。

其實就是那些公主的故事聽多了，才想換別的聽。

哎，怎麼又返回來了！

片刻后，寧清將閨女哄睡着，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陸青堯已經做好了徹夜長談的準備，誰知人家壓根沒有要理他的打算。

「老婆。」

沒人理會。

男人鍥而不捨的叫了幾聲。

寧清皺眉，睜開眼問陸青堯：「閨女好不容易睡着，你想把她吵醒？」

陸青堯沒回答這個問題，厚著臉皮道：「你終於理我了。」

「嗯，理你，你想說什麼？」

她小心翼翼地從閨女的脖子處抽出手臂，坐起身。

「今天我媽說的那些件事，我想解釋一下。」

「嗯？呦，看陸領隊你的意思，是知道有什麼後果？」

「我不同意。」

陸青堯在寧清沒說出下句話之前，趕緊道。

寧清那一拍兩散的話咽回嗓子眼，「什麼？」

男人看着媳婦，一字一句解釋道：「我媽說的那個提議，我不同意。」

「真的？」

「我又沒有皇位要繼承，要那麼多兒子幹嘛？況且，比起兒子，我更喜歡閨女。」

陸領隊見媳婦的態度軟了下來，趕緊坐到床邊，看閨女睡覺的模樣，「這眉眼越來越像你。」

寧清輕哼了聲，準備下床換衣服。

她剛到床邊，就被男人抱了個滿懷，「別亂吃醋。」

寧清被戳中心思，紅著臉掙扎了幾下，沒掙開。

只聽陸青堯繼續道：「老婆，之前你不吃醋的時候，我害怕你不愛我，現在你吃醋了，我同樣害怕你不愛我。」

男人的語氣近乎深情。

寧清突然覺得，今晚受的委屈都不算什麼。

她梗著脖子問道：「什麼……什麼時候我不吃醋了？」

「你在林醫生的事情上，特別淡定，好像一點都不在乎我。」

陸青堯說起這件事，異常委屈。

寧清被氣笑了，敢情那天對他明晃晃的無視，人家一點都沒在意？還有，她養狗時說的理由，這男人一點都沒有記住？

陸青堯：「對了，那天你為什麼不理我？以後怕殺雞就不要去看。」

「……」

怕看殺雞？

男人對上媳婦詫異的眼神，笑着捏了捏她的臉，「我說錯了？那天我回家你都不知道，只顧著和小張說話。」

寧清更加無語。

鋼鐵直男的感受，她永遠琢磨不透。

「放開，我要換睡衣。」

陸領隊偷親了一口，才不舍地放開。

……

陸母剛一推開門，就聞到濃濃的煙味。

陸母皺眉，「你怎麼又在吸煙？」

陸國義聽到媳婦的聲音，才記起他不是一個人，乾乾笑道：「習慣了。」

陸母打開窗戶，冷風吹得她打了個哆嗦。

她也沒睡意，乾脆就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問道：「你說青堯這事怎麼處理？你不要說什麼不孝之類的話，我不聽，他和我不親的原因是什麼你自己不知道？你還能不認這個孩子？還有去我娘家要外甥的事情更不要說，我是不會同意的。我娘家和祝春花家不一樣，整體過的一般，我自己也有兒子，更有孫子。」

陸國義：「……」

他能有什麼辦法？

「媳婦，這麼多年過去了，都是你說什麼，我在聽。我給的那些個主意，你不都反駁了嗎？要不我去和那小子說說？」

「說什麼？你又要說他不孝？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句話。」

陸國義重重地吸了口煙，「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個辦法！」

陸母坐在凳子上沉思，被刺骨的風吹着，也絲毫不覺冷。

半響后，她眼前一亮！

「我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