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醫生手一顫，寧清這是要架空整個醫院？
他不恥下問：「寧醫生也給病人做過剖腹產？」
寧清老實交代，「我只剖過小白鼠。」
但有什麼辦法，誰讓她知道胡月紅難產，那兩條生命，她做不到見死不救！
謝醫生：「……」
區別還是很大的吧。
她看了眼旁邊的醫生，受着胡月紅投過來那對生的渴望目光，心裏努力回憶著人體構造還有那些帶過她的導師說的重點。
「用醫院最好的全身麻醉給胡月紅打進去，盡量降低對胎兒的傷害……」
胡月紅躺在病床上，透著白熾燈看着和護士，感覺到有人給她打針后，意識漸漸消失。
下午四點。
手術室的燈滅了。
寧清從裏面率先走出來，摘下口罩和門口焦急等待的安老太道：「嬸子，母女平安。」
安老太徹底放鬆下來，臉上隱著笑，「寧醫生，多謝你，多謝！」
她被通知剖腹的時候，心裏還挺忐忑，或者說，根本不相信胡月紅會同意這樣生產，畢竟不是老祖宗傳下來的。
母女平安……小兒子終於湊了個好字！
寧清睨向出來的謝醫生，「這次的大功臣主要還是謝醫生。」
她本來想說『我只負責剖腹』，最後忍住了。
老太太年紀大了，被嚇到不好!
謝醫生受寵若驚的擺手：「老太太，我給你說一下注意事項……」
寧清見這裏沒她什麼事就往辦公室走去。
醫院中八卦的傳播速度也是不容小覷。
寧清剛回到辦公室坐下，趙醫生就風風火火的過來了。
「寧醫生，全才啊！剖腹產都會。」
寧清喝了口水，沒好氣道：「趙醫生，挖苦我可不夠意思啊。」
「哪有，現在全醫院都知道，咱寧醫生是全才，什麼都會！有時間寧醫生教教我唄，我也想全面發展一下，不能拖咱醫院的後腿不是？」
寧清瞅著趙醫生專門看戲的小眼神，不慌不忙道：「行啊，那天剖一下死人的身體就好。」
趙醫生擰眉，想了下不太美好的畫面，又有些陰森森，抖了抖身子，「你真一點便宜都不讓別人占。」
「有本事你別過來找損啊。」
「看你這陰謀論，我這不是好奇嗎？你這接生的活計，也是你那個貴人教的？那個醫學院教授？」
「不是，他只教過我解刨人體還是骨骼方面的知識。」她見趙醫生依舊抬起好奇的亮眸，真假參半道：「好吧，還有小白鼠，嗯，非要說的話，那就……我看過他跟着在牛棚里住的人給母豬接生，我那個教授喜歡就地取材，見到什麼，都會結合到人身上，給我灌輸了一下。」
寧清也不怕流出去，被有心人查，『她』確實受過牛棚中的一個老教授點撥，那些理論實際結合的很好，所以後來才選擇和醫學這方面有關的學校。
那個離她家不遠的牛棚里，住着京都來的醫科大教授，還有動物學教授。
本來寧清去年回去的時候，想去探望一下恩師。
誰知，恩師和好友因為隔壁鎮子的醫學，就過去協助，不在寧家村了。
趙醫生當即皺眉，強扯出一抹笑，「教授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當的。」
她剛剛腦補了寧清學習時的畫面，有些，嗯，不知道怎麼表達。
趙醫生：「你還是沒和我說怎麼剖腹的啊？」
寧清低頭翻著表單，檢查今天要做的事，說道：「我就把人體解刨的那個表背了一下，當成一個素材，額，不，當成一個非活物，然後把難產的嬰兒抱出來，剩下的後續都是謝醫生處理的。」
她說完，感慨道：「也虧是胡月紅懷孕的時候，在安家補的不錯，底子又比一般人好。這女人啊，生孩子就像是從鬼門關走一趟，看着都為她疼。幸好，我生我那兩小鬼的時候，沒遇到這種問題。」
趙醫生感同生受道：「確實，可這不就是女人的命嗎？」
寧清抿嘴淺笑，不反駁，也不贊同。
如果給一個自己不愛，或者不珍惜自己的男人生孩子，她才不要呢。
寧清拎起手中的表，「你在這裏慢慢感慨吧，我要去查房了。」
大過年的，醫院也沒有什麼人，只有幾個在重度病房需要監控的人需要排查一下。
……
寧清回家的時候，遇到了同樣回來的夢萍。
夢萍前兩月查出懷孕，身上散發着母性光環，頭髮也留過肩，很難想像這個女人是前幾年的那個假小子。
「嫂子，你今天下班夠早的，正好，咱兩還能聊聊天。」
「走。」
寧清也好久沒見她了。
幾分鐘后，陸家。
夢萍端著寧清遞過來的茶，打趣道：「看來還是我太懶，我那個家怎麼都沒有你這裏看着舒服。」
她臉上雖然帶着笑，但是神情有說不出來的落寞。
其實她家裏，也很乾凈，乾淨的就像沒人住進去過一樣。
寧清笑罵：「你要是懶，還有勤快的嗎？我看你就是覺得東西少，要不養條狗分散一下你的注意力？」
「別了，我對那些一點都沒興趣，看看就好。對了，怎麼只有兩隻貓？剩下的四條狗呢？」
「那四條狗和向黨他們比較親，走哪跟哪。」
夢萍摸著肚子，嘴裏扯出一抹笑，「要是我肚子裏的孩子和你那四個孩子一樣就好了。」
「那肯定的。對了，你去檢查了嗎？孩子怎麼樣？」
「前兩天剛去，挺好的。」夢萍頓了頓，又道：「我也是結婚後才發現，原來當父母那麼不容易。」
寧清聽到后，看了眼沈家的方向，調侃道：「要是劉嬸知道你這麼說，肯定特別欣慰。」
「我也是和你說說，這些話，我倒不希望他們聽到。」
寧清笑笑，直接換了話題。
「我看你氣色不太好，是孩子鬧的你不舒服？」
夢萍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我覺得結婚後，屬於我的只有孩子，其他……什麼都不是。」
寧清聽出了話里的深意，杏眸落了落，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你婆婆對你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