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經國終於回神，張合了幾次嘴之後，才發出了聲音。

「我，她，她說不離婚了。」

說實話，到現在他都覺得有些虛幻，特別不真實。

安老太皺眉，「不離婚？」喃喃了幾次后，她舉著鍋鏟就要往兒子身上打，恨鐵不成鋼道：「她說不離婚你就下來了？」

她看到兒子點頭，當場就直接踹了過去。

安經國沒躲，垂著腦袋道：「媽，我上去的時候，把話都說完了。她說這次回去，她想通了很多……」

他將女人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安老太聽到『虎頭虎腦』時，眉心皺的更深了。

那女人前兩天分別是鐵了心要離婚，現在居然說知道自己做錯了，為了肚子裏的孩子以及虎頭虎腦不離婚，安老太感覺在扯淡。

「你也信？」

安經國躲閃著母親的目光，「她說為了孩子願意和我繼續過下去，我相信她，也是最後一次。」

安老太哼了聲，回去繼續炒菜。

安經國都做好挨揍的準備了，見母親不理他，小心翼翼的問道：「媽，你這是同意了？」

「這是你的事，我不管那麼多。」

安老太斂下眼中不悅的情緒，忙着手中的活。

一個想盡辦法要離婚的女人，只是回了趟娘家就說不離婚？鬼信！

不過，這到底是兒子家中的事情，安老太就是來幫忙帶孩子，不想過問太多。

……

陸家。

向軍、向黨帶着幾個玩伴在家裏玩翻天了。

寧清在樓上躲著都能聽到樓下傳來苒苒哈哈的魔性笑聲，建設口齒不清的懟著向軍，向黨一個王炸扔出去，幾個孩子也哄堂大笑起來……

女人深呼吸幾秒后，實在忍不下去了，把向黨招到自己眼前，盡量溫和地聲音道：「兒子，你帶着弟妹還有社會他們一起出去玩，我要做些素丸子，準備過年的東西。」

向黨：「需要我們幫忙嗎？」

寧清單手扶額，「不用，你帶着他們出去玩吧。」

把這些小祖宗們送走，她能安靜待會兒就已經是幫忙了！

幾分鐘后。

家裏徹底安靜了！

寧清眯了會，才起床準備過年吃的東西。

陸向軍他們出去繞了一圈，打了會兒雪仗覺得沒意思，一群人直直去了趙社會家裏。

這下可苦了趙醫生。

九、十歲的男孩子正是惹人煩的時候。

本來大兒子出去玩，趙醫生尋思著可以安靜會，做些自己的事情。

好嘛，沒過多久大兒子就帶着陸家四個孩子還有大鎚、虎頭虎腦來了家裏，圍在一起打撲克。

向黨還時不時的問跟在旁邊的弟弟要不要去撒尿，向軍則殷勤地問妹妹，悶不悶，簡直就是好哥哥的代表……

趙醫生包着餃子，尋思著過兩天上班的時候，要問問寧清是怎麼教孩子的。

她尋思著和老趙生二胎，但就怕大兒子反對。

趙社會猛地問道：「媽，今年過年的壓歲錢能給我留兩份錢嗎？」

趙醫生被兒子這麼一問，詫異道：「你要錢幹嘛？」

「你傻呀，大過年的不玩炮仗啊？」

被鄙視的趙醫生：「……」

往年，也沒見你要炮仗。

趙社會解釋道：「我們專門去跑了趟供銷社，他們今年有炮仗，炮仗不就是過年玩的嗎？」

趙醫生詫異居然賣炮仗了？嘴上應了下來。

往年供銷社是沒有炮仗的，今年孩子們看到，正稀罕著。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當天。

陸青堯中午回來吃了飯後，就沒有去生產隊，幾個孩子也乖巧地沒有出去玩。

外面有飄起了鵝毛大雪。

寧清將和好的餃子餡端上桌，習慣的最先嘗了口，和坐在桌子上的陸青堯道：「陸領隊，我聽建設說供銷社有炮仗，你買了嗎？」

「大早上你小兒子就拉着我去買了一大箱子鞭炮，禮炮什麼的。」

正說着，院子裏傳來了建設的聲音。

「向軍哥哥，你給我玩一個。」

話落，四個響炮響起。

苒苒興奮地跳了兩下，「三哥哥，你給我一些。」

建設沖着隔壁的安家喊道：「虎頭、虎腦哥哥，你們快過來啊。」

不一會，陸家的前院充滿了孩子們的笑聲，瞬間熱鬧了。

屋子裏。

家裏的四條狗懶懶地抬了抬頭，一直比較膽小的狗跑到陸青堯的腿邊，兩隻貓不受任何干擾的躺在火爐的躺椅旁。

陸青堯笑道：「話說向軍、向黨從小和虎頭虎腦兩兄弟不是互相看不順眼嗎？怎麼現在關係這麼好了？」

他早就想問了，可是孩子們都在，一直沒機會。

寧清和面的動作不減，「孩子們之間的友情本來就是吵架中度過，咱們三個兒子不也是動不動就打人嗎？苒苒被三個哥哥慣着，這一年來惹得事還少？」

她頓了頓，又道：「再說，我覺得虎腦虎腦兩孩子挺可憐的，好像胡月紅也不管他們，要不是安嬸子過來，這兩孩子變得開朗不少，我都替這兩孩子擔心。向軍、向黨他們漸漸長大了，現在懂些人情世故也挺好的。」

寧清在兒子們處理虎頭虎腦兩兄弟的這件事上，十分滿意。

陸青堯不吝誇獎，「那是，幾個孩子都是寧醫生教導出來的，肯定聰明。」

寧清假笑了兩聲，像是想起什麼，歪著腦袋，讓男人擀麵片，單手端著臉頰，望着忙活的陸青堯，「陸領隊~老公~我家那位~」

陸青堯聽着媳婦帶點鼻音的撒嬌，整個身子都酥了，深眸閃過一絲異樣，拿着擀麵杖的手緊捏著，躲開媳婦打量的目光，「老，老婆，怎麼了？」

「我的禮物呢？」

曾經提的要求，現在應該兌現。

寧清發現，問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充滿著期待。

自己老公什麼樣子，她還是知道的——一個鋼鐵直男能送什麼呢？

陸青堯深眸帶着寵溺的笑，將擀好的餃子皮遞過去，無奈道：「哪有追着要禮物的？」

「哪有，我就是問問你有沒有準備嘛。」

男人繼續擀麵片，隨口道：「寧醫生，你太小瞧我了，答應你的，怎麼會忘記？」

他的語氣近乎深情。

本來寧清就想開個玩笑，聽完陸領隊說的話，笑容一僵，心不由一跳。

誰說直男不會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