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悲傷的情緒，瞬間瀰漫而來，姜凡似有察覺，側首看到葉清瑤無聲啜泣，便收起了手機。

  「哭什麼？」

  「有這麼脆弱？葉叔的手術費，和後續的治療費，我都幫忙出的，你沒必要這樣。」

  葉清瑤眼眶紅腫，哭得梨花帶雨，顫聲道：「我..我好難過..」

  「我之前..不該那麼對你的..對..對不起...」

  越說，她的情緒越激動，像是一道撕裂的口子，碎碎念不斷響起。

  「我..是有些物質..我承認這點..但我真的知道錯了..」

  「嗚嗚..」

  「對我好的..只有你..」

  「以前你..總是會保護我..手劃傷..你翻牆買藥送到樓下..我生病..你送我去醫院..」

  「你會記得一切和我有關的日子...」

  「我記得你所有的好...」

  葉清瑤像是無助的小孩，一邊說著，一邊抽泣。

  深夜，走廊里，望著昔日的戀人，這般哭泣。

  一時間，姜凡有些不是滋味。

  報復的快感，早已消散，比起報復，他更在意的是，躺在重症監護室裡面的那位長輩，是否能撐過來。

  隨後，十一點多，這是和蘇若凝約好的宵夜時間。

  姜凡起身，望著隔離窗內的中年男子，正臉色蒼白地沉睡在孤零零的病床上，他有些說不出話。

  「有位待我不錯的長輩，今夜突然病重，宵夜我就不去了，我在守著他。」

  「你們玩得開心吧。」

  手指打出這句話，姜凡發送了過去。

  很快，就收到了蘇若凝的慰問。

  「啊？那叔叔的病情，嚴重麼？」

  「我過去陪你吧。」

  對此，姜凡婉拒了：「不用，你先陪室友過生日，這裡我能應付。」

  說句實在話，他是不想蘇若凝過來的，一旦她和葉清瑤見面，兩人勢必水火不容。

  「好..那辛苦你咯，只能改天再請你吃飯啦。」

  「希望叔叔早點好起來。」

  「嗯，謝謝你。」

  簡短回復後，姜凡再次和傑哥、老三聯絡，用同樣的理由，告知今夜不歸宿。

  隨後，他打開了飛行模式，安靜地在坐在長椅上，頓感悵然。

  如果葉墨遠身體健康的話，他這輩子，估計都不會再和葉清瑤有所交集了。

  也幸好，她最後聯繫了自己，要不然葉叔因手術費不夠而耽誤最佳的治療時間，姜凡自己也會過意不去。

  要知道，這位溫文爾雅的中年人，還試著教自己打領帶嘞。

  回想起房地產公司入職的前幾天，姜凡只覺得恍若隔世。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著，葉清瑤哭得累了，聲音嘶啞，也說不出些什麼。

  疲憊的她，輕微又謹慎地倚靠著姜凡的肩膀，見他沒有避開，悲涼的情緒，終於得到了一絲慰藉。

  「以前我..有這麼..靠過你的肩膀麼...?」

  葉清瑤有些自責地問。

  「大概..沒有。」姜凡苦笑回應：「有的話，我會記得很清楚。」

  「哦....」

  葉清瑤苦澀地笑著，「那..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你還留著麼？」

  「你說那條領帶？」

  姜凡似想起了什麼，接著點點頭，坦然道：「留著..」

  「那怎麼不見你戴過？」

  「捨不得，怕弄壞了。」

  這是姜凡的答案，聽得葉清瑤卻很不是滋味，好奇問：「可是領帶，就是拿來戴的啊，你成天藏在衣櫃裡，就不怕浪費?」

  「比起浪費，我更怕把它搞壞，你下次就不送了。」

  姜凡說出當時的想法，眸底有所波瀾，問：「那應該蠻貴的吧？我摸著料子舒適，大概幾百？」

  「不是...」

  葉清瑤淡笑，接著說出了一個令他意外的答案。

  「一千五。」

  「我出了一半，我爸出了一半。」

  「當時知道你生日，我在家挑禮物的時候，就問了問他的意見。」

  姜凡有些恍惚，嘴角的笑意，不知是苦澀還是無奈。

  「話說回來，謝謝..你們的禮物。」

  「不客氣。」

  深夜，走廊有些冰涼，或許是睏倦和寒冷，葉清瑤微微抱緊了姜凡，安心地靠著他肩膀。

  「你喜歡蘇若凝麼？」

  突兀的問題，讓姜凡一愣。

  「我分不清...說不上喜歡，更說不上討厭。」

  聞言，葉清瑤渾身都鬆懈了下來，她抱得更緊了，小聲地問：

  「那你..怎麼還對她那麼大方？」

  「因為..這些錢，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就當作是花錢，買個朋友吧，不吃虧。」

  姜凡很是釋懷地道，畢竟神豪面板的錢，就算不投資在異性的身上，或者用來加點升級，也會自動消失。

  既如此，那為什麼不花個乾淨？

  「那你有錢...不給我花？」

  「沒分手前，我好歹還是你的女朋友。」葉清瑤有些埋怨地道。

  「那就巧了，錢是在你分手後，到手的。」

  姜凡隨便編了一個理由，搪塞過去：「之前寫的創業計劃書，和朋友研發的程序，買了一個不錯的價格，有大老闆喜歡。」

  「哦...」

  葉清瑤自嘲道：「那倒霉的，就只有我了...」

  對此，姜凡沒有再回應。

  【好感+5】

  【好感+6】

  【好感+10】

  【好感+13】

  【好感+4】

  ....

  短短几分鐘內，葉清瑤的好感值來到驚人的84。

  她像樹懶一樣掛在姜凡的身側，或許是說話說累了，就一直淺睡著休息。

  凌晨兩點，坐得腰酸背疼的姜凡，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這時的葉清瑤，已經完全躺在了他的懷中，睡得不省人事。

  倍感折磨的姜凡，無法入睡，就這麼僵持著。

  凌晨四點，葉清瑤睡醒了，她看到姜凡正抱著自己，卻側頭枕著長椅上，說不出來是什麼感受。

  失望？

  欣喜？

  慶幸？

  就連她自己都無法分清，只是看著姜凡清秀的側臉，漸漸的，她有些眼神迷離了起來。

  一雙修長、白皙的玉手，輕撫著青年的臉頰。

  溫熱的觸感，瞬間從指尖蔓延至全身，葉清瑤雙眸之間，泛起似秋水般的溫柔。

  她緩緩湊了過去，呼吸顯得有些急促，胸腔的心率正在急劇拉升，臉頰尤為滾燙。

  緊接著，她似下定了某種決心，眼眸微合，輕輕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