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趙樂蓉頓時火冒三丈,正要臭罵,結果突然愣了一下,「你不傻?」
謝韞嫻裹著狐裘,笑容滿面,「當然不傻,以前都是裝傻,擔心有人知道這謝府當家做主的人是本小姐,然後心懷不軌,欺負上門。但是現在看來,即便讓我的丫鬟扮作謝府夫人,該來的麻煩也一點不會少。」
「所以。」謝韞嫻嗤笑一聲,兩手一攤,「所以我不裝了,攤牌了。」
趙樂蓉聞言頓時想起什麼,臉色難看得緊,她指著謝韞嫻厲聲說道:「這麼說來,你之前打我女兒都是故意的?」
謝韞嫻不屑一顧說道:「你女兒囂張跋扈,第一次見面就要訛我的錢,你這做母親的沒能管教好她,我替你管教管教怎麼了?」
「你這泥腿子賤民!你是什麼身份,我女兒是什麼身份?你能跟她比?莫說是訛你的錢,就算殺了你你也得自己把脖子洗乾淨了!」
「青竹,斷她一條胳膊。」
青竹身形一動,淡藍色衣裙如同一抹寒光,頃刻間來到趙樂蓉跟前,手如電光一般抓住了趙樂蓉的胳膊用力一擰。
「啊!」
趙樂蓉發出一聲慘叫,額頭上的汗如同豆子一般落下來。
「好膽!」
一聲冷喝傳來,掌風凌厲。
青竹兩臂交叉護在身前,被一掌打的節節後退。
來人是望平侯謝致遠,他面容陰沉,大袖嘩嘩作響,冷聲道:「居然敢傷我望平侯府的人。」
趙樂蓉見謝致遠來了,連忙捂著胳膊告狀,「老爺,這家的小賤人是裝瘋賣傻,先前還故意把我們女兒打了一頓。」
謝致遠負手而立,目光凌厲的看向謝韞嫻,「此事,難道不給本侯一個交代?」
謝韞嫻盯著這個原主的生父,心中厭惡,就是因為他冷漠無情,原主才遭了那麼多年的罪。
「交代?謝侯爺莫不是以為人人都要給你一個交代?可你女兒仗勢欺人,你夫人胡攪蠻纏,你怎麼不給我一個交代?拿了我謝府的藥,轉過頭就翻臉,這就是你謝府的家風?」
謝致遠側目斜了一眼趙樂蓉,後者縮了縮脖子。
「此事是本侯管教不嚴,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對我夫人動手,此事若是不計較一番,以後萬一傳出去,我望平侯府的連忙往哪擱?」
「哦?」
謝韞嫻挑了挑柳葉眉,冷笑道:「那侯爺意欲何為?」
謝致遠伸手指了指腳下,「跪下,認錯。」
趙樂蓉聞言連忙說道:「不僅如此,還要把你家宅子送給望平侯府,不然這事不算完。」
聞言,青竹手緩緩按在了腰間的軟劍上,謝府的某個角落裡,夢秋張弓搭箭,眼神凌厲如鷹。
謝韞嫻突然嗤笑一聲,抬起眉眼看向謝致遠,「謝侯爺,你可知我今日為何不再裝瘋賣傻,而是有膽子跟你叫板?」
謝致遠目光幽幽,緩緩道:「你謝家的底蘊本侯清楚,你先前韜晦藏拙,無非是擔心別人惦記你的家業,之後頻繁跟我望平侯府走動,多半是為了威懾一些窺伺你謝家產業之人,現如今不再隱藏,多半是有了其他靠山,對也不對。」
「謝侯爺果然聰明,比你身邊那位眼皮子淺的潑婦強多了。」
謝韞嫻直言不諱,氣的趙樂蓉臉色鐵青。
「小賤人,你罵誰呢!」
謝致遠冷笑連連,看向謝韞嫻說道:「小姑娘,你可能不清楚本侯在京城是什麼份量,你若找的只是尋常官員做靠山,怕是還不足以跟本侯叫板,更有可能,會連累你的靠山丟了烏紗帽。」
「哦?是嗎?想不到謝侯爺還有這等本事,莫不是連本王七珠親王的爵位,你也能摘了不成?」
台階上,蕭臨祈大步流星而來,衣袂翻飛,大袖如雲。
謝致遠聞言臉色一變,他連忙轉過身行禮,「景王殿下,您怎麼來了?」
謝韞嫻眼睛微微一轉,露出一抹壞笑,她腳步盈盈走了出來,乳燕投林撲進蕭臨祈懷裡,然後委屈說道:
「夫君,你來了,他們欺負我。」
見狀,謝致遠嘴角猛抽了好幾下,他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隔壁這個瘋丫頭,居然找了景王做靠山……
蕭臨祈會心一笑,目光幽幽看著謝致遠,淡淡道:「侯爺,你我雖然同為大皇子辦事,但今日之事,你得給本王一個交代。」
謝致遠一陣頭大,現在大皇子很看重景王,他自然是不敢得罪的,於是他臉色一橫,看向趙樂蓉。
「平日裡說了多少次了,讓你有點侯府夫人的樣子,大白天跑到准王妃家裡鬧事,像什麼樣子!還不趕快道歉!」
聽到『准王妃』三個字,趙樂蓉的表情比吃了死蒼蠅還要難受,她不理解,這個小賤人何德何能!居然能攀上景王殿下的高枝!
「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道歉!」
聞言,趙樂蓉哭喪著臉,連忙說道:「謝小姐,都是我這眼皮淺的夫人昏了頭,我在這跟你賠個不是。」
「你叫我什麼?」
謝韞嫻眉毛輕輕一抬,面露不悅。
「謝小姐……不不不,王妃,王妃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謝韞嫻慢悠悠抬起秋水眼眸,親昵的問道:「夫君,侯府女眷見了王妃,是不是要行跪拜禮?」
此話一出,趙樂蓉臉色更難看了。
謝致遠板著臉,一腳踢在趙樂蓉腿上,「跪!」
趙樂蓉緊緊咬著牙關,不情不願的跪在地上。
「給王妃賠個不是。」
謝韞嫻心情愉悅,然後拉長了語調說道:「那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面前原諒你了。」
說著,謝韞嫻用胳臂挎著蕭臨祈的胳膊,「走吧夫君,我們進去說話。」
「侯爺,不送。」
蕭臨祈微微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後跟著謝韞嫻一起進了府中。
謝致遠面沉如水,狠狠地瞪了一眼趙樂蓉,「還不滾回府上,丟人現眼的玩意。」
趙樂蓉十分委屈,不甘心的說道:「我也沒想到她還有這種背景。」
謝致遠沉吟一聲,想起酒宴上大皇子提及此事,說是皇上給景王安排了婚事,結果得知景王已經和一個尚未及笄的女子有染……
他回望謝府大門,不曾想這女子就是隔壁的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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