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又見面了。」謝清川笑眯眯地向宋昭綿打了個招呼。

  和之前在天工獎宴會上見到的模樣不同，今天的謝清川一身正經的黑色西裝，戴著銀色細邊眼鏡，儼然就是一副精英律師的模樣。

  「謝先生之前打賭的對象，看來就是周堯吧？」宋昭綿狀似不在意地提起此事，但心下已經幾乎確定。

  宴會上陸周堯默許了謝清川用一張名片試探她的行為，是真想看看她的真心，還是將她視作工具並不在意她的選擇。

  「謝律師，法庭上的辯護，要麻煩你多費心了。」

  謝清川淺淺回握了宋昭綿，眼角餘光不動聲色地瞥向陸周堯。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匯，心照不宣。

  二十分鐘之前，陸周堯給他發了消息，讓他來給宋昭綿做辯護。

  他早就已經等不及要報復宋昭綿了，恰好宋昭綿這次自作自受，把自己給逼進了絕路，無疑是給了他一個報復的絕佳機會。

  先給她一點希望，然後，再讓她徹底絕望。

  「辯護是我份內的事，我只能選擇盡力，但最終結果究竟是不是你想要的，我不敢保證，畢竟法律條款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更改。」

  謝清川先提前打了個預防針。

  宋昭綿雙手握拳緊了緊。

  她也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有多麼困難，現在能夠找到肯為她們辯護的律師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知道，開庭之前，我一定會盡力找到證明我清白的證據。」

  聽到「清白」兩個字，謝清川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很快又恢復如常，目光轉向一旁的陸周堯。

  雖然宋昭綿這種罔顧他人性命的女人不值得同情，但憑良心來說，他並不是非常贊同陸周堯這種玩弄別人感情的報複方式。

  「我和陸先生認識也有一陣子了，之前沒能聽陸先生提起過宋小姐，上次在天工獎宴會上還是第一次見。」謝清川心下有些不忍，便忍不住簡單提了一句。

  陸周堯警告地看了謝清川一眼，動作自然地伸手捏著宋昭綿的腰把人攬進懷裡，看向謝清川。

  「我和綿綿前不久剛結婚。綿綿被人陷害，這次就麻煩謝律師了，不管多少錢，我都要她贏。」

  故意加重了「贏」字，陸周堯狹長的眸眯了眸，目光隱晦。

  謝清川會意，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微微頷首。

  「陸總都親自開口了，我自當盡力而為。」

  隨後，宋昭綿和謝清川交換了聯繫方式，簽下委託協議後，宋昭綿就把引裳錄還有這幾天她和蘇錦心調查到的奧佩婭新款珠寶的資料，全部以文件的形式發送給了謝清川。

  謝清川粗略地瀏覽了一遍，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表示文件的信息他會派人核實，至於從什麼角度來辯護，之後再和她商量。

  情理之中的事，宋昭綿雖然想儘快解決這件事，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只能對謝清川說希望他能儘快回復。

  客氣地告了別，兩人從律師事務所出來。

  「陸周堯！」

  溫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頭一次在宋昭綿的嘴裡聽到自己完整的名字。

  不是暗嘲冷諷的「陸總」，也不是暴怒厭惡的「種馬，流氓」。

  陸周堯腳步一頓，回頭，正對上宋昭綿漂亮的笑容。

  不同於那些前仆後繼想要往他身邊湊的女人，宋昭綿的笑容乾淨而明亮，如雨後透出的陽光，清新乾淨。

  「謝謝！」

  宋昭綿雖然對陸周堯還存有疑慮，但是借給她三個億，又給她找了律師，光這兩點也是難得。

  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她都要好好地謝謝陸周堯。

  心跳忽地滯了滯，一股莫名的煩躁感湧上陸周堯的心頭，讓他渾身都不太自在，劍眉微微蹙起。

  給點施捨就搖尾巴，連陷阱都看不出來，還真是夠可笑的。

  「要謝就拿出行動來，口頭上的感謝，我不需要。」

  說完，陸周堯就拉開車門，自顧自地坐了進去，很快引擎發動，紅色的超跑像離弦的箭一般眨眼就開遠了。

  不是……

  宋昭綿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那輛愈開愈遠的超跑。

  這人性格怎麼陰晴不定的，剛才不是還主動帶她來律師事務所來著，現在卻一聲不吭地把她扔在這裡，自己走了？

  該不會……是忙著去陪那個小情人了吧？

  宋昭綿忽然想起上次在展覽會看見秦韻的事。

  秦韻的動作，眼神，顯然是對陸周堯有意思，最重要的是，陸周堯也沒表示拒絕。

  倒也不奇怪了，哪個男人能夠拒絕一個前凸後翹又貌美如花的女人對自己的主動示好呢，更可況是陸周堯這種離了女人就不行的浪蕩子。

  總之，絕對不能高估了陸周堯嘴裡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的含金量。

  搖了搖頭，也懶得多想，宋昭綿隨便攔了一輛計程車趕到公司，和蘇錦心一起商量搜集奧佩婭設計師抄襲的證據。

  謝清川沒讓宋昭綿等太久。

  過了三天，宋昭綿收到謝清川的消息，說資料已經核實完畢，並且，他已經想到一些能夠證明她清白的方法。

  宋昭綿趕到雲川事務所，走進謝清川呢辦公室。

  見到她，謝清川先是從包里拿出資料給她看。

  翻看完資料的內容，宋昭綿瞬間就被折服了。

  真不愧是剛回國不久就聞名業界的律師，才幾天時間，謝清川就查到了這麼多決定性的證據。

  雖然她和蘇錦心也是珠寶行業的業內人士，但有些內幕她們接觸不到，也沒有這個權利去查。

  資料顯示，雖然奧佩婭的新款珠寶系列比引裳錄早一天投入市場，但是設計稿的審核通過時間卻比引裳錄晚了三天。

  依奧佩婭的規模和人力，完全能在這三天時間內召集設計師趕工，然後就能製造出自己比引裳錄先一步設計的假象。

  可僅僅有這些證據，遠遠不夠，他們既沒有抓到宋知章和趙敏蘭出賣她設計稿的犯罪現場，也沒有奧佩婭設計師抄襲的證詞。

  「任何掩藏都會留下痕跡，奧佩婭抄襲才是真相，只要真相還在，就一定能找到證明你清白的方法。」

  謝清川出口安慰。

  宋昭綿一臉黯然，很快反應過來謝清川似乎話裡有話。

  「你是指的是什麼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