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祾昭給了她太多東西,可是她什麼都拿不出來。
所以她只能在有限的時間裡,多愛他一點。
「你累不累?」凌珞禎低聲地說道,聲音沙沙的。
她纖細的手划過謝祾昭赤著的脊背,從腰窩處一路向上,身體也嬌軟地依偎住他的胸膛。
謝祾昭喉頭滾動,神情倒是淡然,但心神已然亂了。
凌珞禎抬頭看他,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媚意天成,帶著羞澀和邀請。
謝祾昭親過去,唇舌糾纏,凌珞禎退開了,他意猶未盡,稍微疑惑。
凌珞禎學著他取悅自己的樣子,吻在他喉結上,不輕不重地往下。
窗外明月高懸,夜還長著。
第二天兩個人雙雙睡過頭,只能臨時請了半天假。
凌珞禎平時運動不多,身上酸痛無比,謝祾昭睡醒了好像就恢復了,精神奕奕。
下次再也不能惹火上身了——凌珞禎癱在床上,深深悔悟。
謝祾昭洗漱回來見她這模樣,神色淡淡地俯視著她:「下次還質疑我的體力嗎?」
凌珞禎想起昨晚後知後覺羞得慌,拉被子遮住自己的腦袋。
謝祾昭去了廚房煮了三個雞蛋,把冰箱裡的麵包加熱了一下。
「吃吧,吃完再起來洗漱。」謝祾昭把簡單的早餐端到了床邊。
凌珞禎已經很餓了,三下五除二吃完了。
下午得要正常出去工作,吃過中午飯凌珞禎和謝祾昭各自出了門。
今天的狀態不太好,凌珞禎簡單的戲NG了幾次。
舒野看出她精神不濟,語重心長地說道:「年輕人,不要太放縱……」
凌珞禎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尷尬地站直了,「我調整一下狀態。」
一轉頭發現許久不見的孟琅正好走過來,他眸色晦暗地盯著凌珞禎片刻,堆出個假笑走向了舒野。
凌珞禎朝他禮節性地點點頭,走開了。
孟琅剛才正好聽到了舒野的話,而凌珞禎的反應顯然是一種變相的承認。
她說,那個男人讓她的身體活過來了。
「孟作家?孟老師?」舒野喚道。
眼前的孟琅忽然莫名地呆愣住了。
腦袋裡面仿佛能夠想像得出她嬌媚承歡的模樣——汗濕的身體,破碎地喘息……
孟琅猛地起身奔向一邊的灌木叢,嘔吐起來。
舒野嚇一跳,連忙詢問他是不是還好,給他拿了紙巾過去。
孟琅接過紙巾捂住自己的口鼻,默然半天,露出個慘澹的笑容,「舒導演,我們改天再談吧。」
孟琅看起來面如土色,舒野自然應了聲好,「孟作家,需不需要去醫院啊?」
孟琅搖搖頭,自顧自又離開了。
舒野看著他消瘦修長的背影,心想,肯定是胃不好,怪不得人精神不好,還這麼瘦呢……
凌珞禎在更衣室里休息了片刻,洗了個臉,感覺精神多了,準備回去繼續。
一出來正好孟琅在外面的長椅上坐著。
凌珞禎無視他,他開口道:「謝祾昭的媽媽據說有可能醒過來,你知道嗎?」
凌珞禎腳步一頓,不理他,接著往前走。
「謝祾昭跟你提過這事兒嗎?」
「顯然他也沒有勇氣跟你說任何家裡的事情,不是嗎?」
「他媽媽醒了,你猜他還會不會要你?」孟琅追上去,在她身後一句又一句,喋喋不休。
他發現了凌珞禎的痛處,一個勁兒地刺上去。
凌珞禎終於停住,轉身看著他:「他愛我一天,我就陪著他一天。就算最後不能在一起,我念著他對我的好,也可以過一輩子。」
「你倒是痴情得很!我聽說他下半年就要跟文家小姐完婚了。」孟琅見她有了反應,接著說道。
「到時候他嬌妻愛子環繞身邊,還會記得你嗎?」
凌珞禎輕蔑地笑著,「我會祝福他,為他高興。」
「因為我愛他。」
孟琅得逞的笑凝固在臉上,「什麼?」
「我愛他。」凌珞禎又重複一遍,不想再跟他廢話,快步走開了。
留下孟琅在原地,他滿臉難以置信,又仿佛遭受了極大的衝擊。
「哎呀!孟作家!」
「快來人啊,孟先生暈倒了!」
凌珞禎聽到身後傳來嘈雜喊聲,轉頭發現孟琅躺在了地上,周圍的工作人員圍了上去,七手八腳地探查他的生命體徵。
「有沒有打了急救電話啦?」片刻後慌亂中有人這才想起問道。
「我打了。」凌珞禎冷淡的聲音響起,「把他抬出去外面節省一點時間。」
凌珞禎說完,不再看這邊的兵荒馬亂,回到了更衣室。
凌珞禎費勁地深呼吸著,平復自己狂亂的心跳。
以前孟琅曾經在她面前暈倒過,倒下去後抽搐不停,把她嚇得夠嗆。
那時她還以為這個少年是自己的朋友,在病床前守著他,他醒了,安慰他,陪他說話,逗他笑。
「你是我長這麼大第一個朋友,謝謝你。」蒼白纖細的少年孟琅牽住她的手,滿眼淚光。
凌珞禎不好意思地說,其實他也是自己除了姐姐們以外的第二個朋友。
孟琅笑容微微收斂了,問她誰是她第一個朋友。
第一個朋友,是謝祾昭。
從來無人傾聽的痛楚,凌珞禎克制著只說了幾句。
「你喜歡他啊。」孟琅笑得燦爛。
凌珞禎放鬆了警惕,點點頭。
那時候凌珞禎沒有看懂他的表情,那是忍下了無邊憤怒的表情。
她沒有錯。
凌珞禎告訴自己,就算孟琅死了,也不是她的錯,是他自找的。
舒野得知孟琅被救護車拉走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他無奈地找過來跟凌珞禎說:「剛才他突然吐了,我還問他要不要去醫院呢。」
看凌珞禎臉色比剛才還差,舒野便說道:「要不今天你就休息吧,反正沒有和別人的對手戲,你自己的行程重新安排就行了,我這邊能將就你。」
凌珞禎背心冷汗直冒,渾身發冷,她知道自己出現了焦慮症狀,不再逞能,道了聲抱歉。
她早退回了家,倒在床上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噩夢不斷。
她和孟琅坐在天台邊緣,她勸說他放棄了跳樓。
然後畫面扭曲,她跟孟琅笑著打招呼,孟琅上前抱住她,忽然她脖子上一痛,被他注射了鎮定劑。
接著就是她被綁在冰涼的手術台上,孟琅拿著工具,溫柔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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