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十一點半,一些路段擠滿了跨年的人群,交通擁堵。
一個小時的路程幾乎跑了快兩個小時才到達。
凌珞禎到了謝祾昭家的住宅區大門外,從大門處一路狂奔。
等她跑進謝祾昭家,時間是十一點五十七。
她站在門廊上,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看著燈火通明的客廳里。
謝祾昭正靠在沙發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專注地看著手裡的書。
他大概洗過了澡,頭髮蓬鬆柔順,穿著白色的寬鬆毛衣和休閒褲,修長的脖頸,側臉俊美得仿佛天神一般。
可是他一個人,呆在這個空空蕩蕩的大房子裡。
平日裡這個時間她洗完了澡,窩在他懷裡,故意不把頭髮完全吹乾,等著他拿風筒過來。
他長而有力的手指溫柔地在她的發間穿巡,她仰頭就能看到他深藏著愛意的雙眸。
謝祾昭從來沒說過分開的這麼多年,他是怎麼過的。
凌珞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但他的痛苦大概不會比她少。
她不在,他看起來這樣孤獨。
可她只會讓他更孤獨。
「阿祾,你幹什麼呢?」凌珞禎對著手機溫柔地問道。
「沒幹什麼,看書呢。」他迅速地接了電話,語帶笑意。
凌珞禎心如刀絞,她頓了頓,走到落地窗前,「你看外面,是不是放煙花啦?」
謝祾昭有些莫名地轉頭,「沒有……」
凌珞禎手裡拿著兩隻點燃的仙女棒,像魔法一樣,正站在落地窗外,笑盈盈地看著他。
謝祾昭片刻的怔忡,但很快反應過來,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凌珞禎向他招手,「快出來!」
謝祾昭套上外衣走了出來,凌珞禎點燃了兩根仙女棒,給他遞一個,「這是我買的加大號,能燃好久……」
謝祾昭一下把她抱進懷裡,在她耳邊喃喃,「你回來了……」
「對不起,讓你一個人在家……」凌珞禎在他懷裡悶悶地說道。
兩個人就這樣默然地擁抱著,忽然遠遠的周遭開始齊齊響起煙花的巨響。
絢爛的光彩幾乎點亮了夜空,謝祾昭捧住她的臉,深深地吻上她。
凌珞禎扔了仙女棒,踮起腳,也捧住他的臉。
熱烈的親吻,直到連煙火的聲音和光芒都幾乎要感覺不到,只有對方逐漸變得熾熱的身體。
她在的時候,凌珞禎再也不想讓他孤單了。
謝祾昭把她放平了,觀察她的神色。
她依然隱約的不安。
凌珞禎傾身吻住他,在他身上點火,讓他分心,忙不過來看她。
她一翻身,趴在他身上。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直起身。
「嘶……」謝祾昭疼得坐起身來,把她抱起。
「你瘋了?會受傷!」謝祾昭掐著她的腰,阻止她的動作。
「我想要你……」她咬他,聲音顫抖。
謝祾昭慢慢俯身,勾起她的膝彎。
他耐心地撩撥,輕慢珍重。
凌珞禎疼得抓住他的手臂,見他要退,慌亂地搖頭,「別走,阿祾,別……別停……」
有些艱難地推進,這一刻的震顫,好像靈魂被抽走。
她痛得低叫一聲,卻更努力地靠近他。
謝祾昭把她撈進懷裡,肌膚相親,他的火熱,她的冰涼。
匆匆結束。
謝祾昭抱著她去到浴室,仔細地幫她清洗。
浴缸的熱水給她蒼白的臉蒸騰出些許紅暈,她有些發暈,靠著他。
「你……你感覺還好嗎?」她抬手摸摸他的臉。
謝祾昭吻在她掌心,「很好。」
說謊。
凌珞禎靠進他懷裡,不想讓他看到她的表情。
謝祾昭給她擦了些藥,兩人躺著,他把凌珞禎鬆鬆地圈在懷裡。
果然她睡著了又做噩夢,哭泣不停。
謝祾昭不斷地親吻她,輕撫著她的後背,很久她才逐漸平靜,再次沉睡。
天微微亮外面的鞭炮聲又開始響起,凌珞禎醒過來,在謝祾昭溫暖的懷抱里。
凌珞禎往他的懷裡鑽了鑽。
也許這樣一天又一天地在他懷裡醒來,噩夢裡的一切終有一天會變得模糊。
大年初一謝祾昭要跟謝聞昭去拜訪堂叔伯,例行拍照,昭告外界他們依然是團結對外、相親相愛的一個家族。
謝妍昭自然也在,自從她手裡多了些權力就無形跟兩個兄弟有了隔閡,跟謝祾昭一樣是邊緣人物。
謝祾昭是大家都不敢跟他走太近,而謝妍昭就是被孤立了。
「二哥,我也不跟你說謝謝了,你做的一切我認為就是對我這個戰略同盟的認可,客套話也沒必要說。」謝妍昭遊走到他身邊,敬了他一杯,
「但是,我的寶貝以後還得多仰仗你照顧。」謝妍昭喝了半杯,又說道。
「瑤瑤招人得很,你給妹妹看著點。」謝妍昭喝完了杯子的酒,笑道。
謝祾昭向她舉杯,並不喝,「禮尚往來罷了。」
謝妍昭不想接受聯姻的命運,第一是不想被掌控,第二就是因為她不想嫁給任何一個男人。
她愛的人,性別為女。
謝妍昭幫文錦瑤把文姝一踢走上位,是因為她真的信了那個女人在二哥謝祾昭心裡的地位。
都是不能正大光明站在身邊的愛人,反而給了彼此可以牢牢掌控的手柄。
「你們說什麼呢?」謝妍昭的哥哥謝鵬昭走過來,好奇這兩人在這兒說什麼,從小到大話都沒說過幾句的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親近了?
謝妍昭天真無邪地笑笑,「當然是來討好二哥啦!」
謝鵬昭不怎麼喜歡這個不聽話的妹妹,剜她一眼,又跟謝祾昭笑道:「阿祾見諒,妍妍說話老是差點分寸。」
謝祾昭面無表情地向他一晗首,「我還有事兒,不陪你們坐了。」
絲毫不給面子的就回了。
謝鵬昭看著他冷淡桀驁的背影,心裡冷笑,如今他得勢,人人追捧,對他們也就裝個樣子,看他能拽到幾時!
「別瞪了大哥,你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謝妍昭挖苦他一句,假笑著走向自己爺爺,滿嘴討喜祝福的話說不停。
「怎麼祾昭這麼快就走了?」謝妍昭的爺爺是謝祾昭外公的大哥,對這個孫子又愛又恨,只恨他不是自己的親孫子。
「二哥忙得很,公司里有急事。」謝妍昭笑道,挽上他的胳膊,「爺爺,你把你上次收到的畫分我也看看唄!」
謝清裕聞言嗔怪地敲她腦袋,「行行行,你可得給我手腳放輕些,別又給我弄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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