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生了病,讓大夫給你看看。」
權紫袖之前染了風寒,是自己硬撐下來的,這會兒也擔心腹中的胎兒,便沒有拒絕。
「好。」
大夫上前給她診脈。
片刻后,大夫跟權玉昆到了門外。
「世子,郡主的確是懷了身孕,已經快三個月了。」
權玉昆如遭雷劈般楞在原地。
「好,本世子知道了,此事你萬不能讓父王知道。」說話間,將一張銀票塞到大夫手中。
「世子放心,老夫不會告訴任何人。」
「還有,給郡主開一副墮胎藥!」
大夫沒有多大的反應,權紫袖現在還不曾婚配就懷了身孕,這孩子,自然留不得。
大夫走後,權玉昆回到屋中看著權紫袖質問出聲。
「你懷孕了!」
權紫袖這些天都被關在屋子裡,有侍衛嚴密看守,她根本連門都出不去。
「是,我懷了王爺的孩子!」
「哥,王爺呢?王爺現在怎麼樣了?」權紫袖上前抓著權玉昆急切問出聲。
「真是瘋了!」權玉昆想將她推開,卻終是於心不忍。
「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留!」
權紫袖驚詫的看著他。
「為何?這是我跟王爺的孩子!」
權玉昆一副恨鐵不成鋼抓著她的手低吼出聲。
「你瘋了,你不要忘了權曦不過是父王的一枚棋子,他最後的結局……不過是一個死,你怎麼能懷他的孩子!」
「不,不哥哥,不要,不要傷害王爺,求求你們了,我可以什麼都不要,讓我跟王爺離開好不好,哥哥我求求你了……王爺可以為了我什麼都不要……不要傷害他求求你……」權紫袖紅著眼圈苦苦哀求。
權玉昆無奈搖頭。
「紫袖,你知道從我們出生那一刻起,命運就不是我們能安排的。」
「我不要,不要!」
「況且權曦愛的人根本就不是你,他愛的人是容九月是當初那個幫助過他的容昭儀,不是你!」
「是我,他愛的人是我,是我!」
權紫袖癲狂大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隱藏她內心的慌亂。
「不要自欺欺人了紫袖,你想,如果他知道你不是容九月而只是一個偽裝她的人,他會如何?」
「嗚嗚嗚……哥,我愛他啊哥哥……」
權玉昆上前將她抱緊。「紫袖,忘了吧,我們,也不過是一顆棋子……我們,沒有選擇的權利……」
南陽王府書房內,權曦跟南陽王對立而坐。
「皇叔,多謝皇叔這段時間來對九月的照看。」
權玉昆告訴他,權紫袖被送到了南陽王府,卻根本不是什麼秀月郡主,是宮裡的那個白貴人騙他的。
權曦,相信了,或者說,比如容九月說的話,他更願意去相信權玉昆說的。
那個容九月是真的,而不是什麼南陽王府的秀月郡主。
「你打算如何?」南陽王微微抬眸看著他。
權曦微楞。
如何?
什麼如何?
「皇侄打算帶九月離開京城……」
「離開京城?!」
南陽王眸中閃過一抹寒意。
「王爺以為自己真的能夠離開嗎?」
「皇叔此話何意?」
「現在皇上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以為他會輕易讓你離開京城嗎?」
權曦一臉驚詫。
「我什麼都不要……」
「你以為他會相信你?」
看權曦垂眸不語,南陽王放緩了語氣。
「你,就沒有想過他不會讓你們走?」
「那……我要如何?」
「站上去!」
「站上去?」權曦一臉疑惑。
「站到那個至高點,俯瞰一切,就沒有任何人再敢阻攔你。」
「站在至高點……可是皇兄他……」
「為了你心愛的女人,你還在猶豫什麼!難道你不想跟她在一起嗎?」
「不,我要跟九月在一起!可是,我該怎麼做……」
南陽王看著他揚起唇角。「皇叔,會告訴你該怎麼做。」
……
平水宮內,權胤站在床前看著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受了刺激暈死了過去,這會兒才醒過來。
一睜眼便看見站在床邊的權胤。
太皇太后很想繼續閉上眼裝睡,可是她知道,不管她裝到什麼時候,權胤都會倔強的等到她醒過來。
就像他小時候……
「太皇太后,先將葯喝了吧。」
王嬤嬤端著葯上前。
太皇太后搖搖頭。
「哀家沒病,就是有病,這葯也治不好,你退下吧。」
王嬤嬤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一天終究還是到了,她卻只能悄聲退出將門關上。
「皇上要恨哀家就恨吧,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朕終於明白,在朕要殺他時,你極力阻撓是為何。」
太皇太后滿面滄桑。
「他……畢竟是你的親弟弟,哀家,到底是虧欠了他。」
「皇上有所不知,當年你的生母納蘭芷,雖也是哀家的侄女,可她到底出身太低,她的母親不過是一個青樓里賣唱的下賤的賤民,她……出身還是太低了!」
「她,是什麼時候死的。」
這個她,即便權胤沒有明白,太皇太后也知道他問的是他的生母,納蘭芷。
「淑妃立后不久吧……」太久了,久到她對甚至忘了那個女子的模樣。
之所以會對她動殺念,也是因為她發現納蘭芷居然敢背著他們偷偷去見權胤,有好幾次她的人都發現她跟權胤在一起。
「是她……」那個牽著他的手,將他帶到那片林子的女人……
原來,那是他的生母!
但因為那時他太小,現在已經無法記清她的模樣。
「她或許自己也感覺到了吧,在哀家想要動手的那天,她自縊了。」
「她的墓,在何處。」
「不知道,她被你父皇帶走了,去了哪裡,哀家也不知道。」
「皇上,不要恨哀家,為了海景侯府,哀家亦是迫不得已。」太皇太后微微顫抖著手抓著權胤的衣襟,就像兒時,權胤抓著她一般。
權胤手微動,太皇太后的手從他的衣袖間滑落。
太皇太后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底說不出的失落。
當年那個愛在她膝下承歡的孩子,終究還是長大了……
「朕的確該恨你。」畢竟你是我前世今生都從未懷疑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