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立軒折回包廂,整理下衣服,望向一臉淡然的賀城簡。
他蹙眉不贊同的道:「城簡,你最近未免太縱容許願了吧。」
男人回眸看他,抿唇沒有回應。
席間,朋友調侃他。
「裴二,你不會還因為許願沒給你沖手磨咖啡,心裡怨恨上她了吧?能不能有點肚量。」
「阿簡的手下,最得力的幹將,許秘書的作用比你一個啃老的裴二高多了。」
裴立軒頗為得意,冷勾起唇,指尖點著桌面。
「嘁,你們懂個屁,能不能搞清楚狀況,阿簡有潔癖,同件衣服被人摸了他都不肯再要,要是他女人不乾淨,他還要不要?」
賀城簡攏起眉頭,捏著白玉麻將的修長手指倏地頓住,一雙高深莫測的眼神瞥過來。
秦楚聽出裴立軒拐著彎表達的問題,「裴二,有話直說,賣什麼關子。」
「都這麼久了,許願還沒回來,知道她幹什麼去了嗎?」
經過裴立軒的提醒,大家下意識四處張望,才恍然意識到,說是去透風的許願,至今還沒回到包廂。
賀城簡俊臉面無波瀾,沒有情緒透露出來。
裴立軒那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乾脆添油加醋的看著賀城簡道。
「阿簡,你不過找小雅代打而已,又沒做什麼,許願可是真真切切找了個小白臉,還是許願從別人那裡截胡回來的,這性質能一樣嗎?而且估計這會兩人已經去開房了。」
這盛世如裴立軒所願,他的話瞬間引起眾人的揣測。
「裴二,你別亂說,許秘書的風評我們比誰都了解。」
畢竟她那麼死心塌地對賀城簡,眼裡除了工作就是賀城簡,怎麼可能會做這麼離譜的事?
「就知道你們不會信,我拍了視頻的,有視頻為證。」
裴立軒掏出手機,點開視頻,湊到賀城簡面前。
「快點都過來給我看!」
那一段剛好是謝霄對那個女人說的『剛剛這位姐姐,五千,把我包了。』
視頻中裴立軒拍攝的角度在謝霄身後,所以能拍到他正面,倒是許願那張出眾的臉,拍得一清二楚。
短短八秒的視頻,已經揭露了許願花錢點了男人的事實。
賀城簡長眸逐漸滲透出幾分陰鷙,手指死死攥緊,低沉的嗓音充斥著怒意。
「看不出來,許秘書這麼有能耐。」
另一邊。
許願不知道是怎麼頂著那個女人怪異的眼神,走進電梯,消失在他們面前的。
正常人再怎麼不滿也不該是那種近乎驚嚇才對。
還好她沒有當場抬價,不然還真沒法收場。
出了一樓大廳,許願復盤起那個女人的長相和氣度,出聲問道。
「那位是你新找的金主?」
謝霄回答:「不算是。」
許願一句玩笑話直言道:「什麼叫不算是?怎麼?你那間包廂里都是你金主啊?」
謝霄凝視回她的目光,薄唇微動,聲音低低漫出嗓子。
「嗯,不行?」
許願怔了好一會,就著他的話當引子,腦補了一小段播不出來的畫面。
這問題也不是行不行的問題,許願不是喜歡過問私事的人。
「行,這屬於你的私事,我懂,不問了。」
兩人不知不覺走出會所一段路程,謝霄不是話多的人,並且他也不覺得沉默會讓氣氛尷尬。
許願望著燈紅酒綠的光景,頭一次感到迷茫,好似身處在這個世界,卻沒有一處屬於她的地方。
過了一會,許願心裡還念著要付出去的五千塊錢,忍不住問他。
「你平時有什麼愛好嗎?」
「打遊戲。」
謝霄乾脆利落的回應。
緊接著一串密集的手機鈴聲響起,她不咸不淡的掏出手機,看到賀城簡的號碼。
沒有掛斷也沒有接聽。
過了十幾秒,許願才慢吞吞的按了接聽鍵。
男人清冷低沉的聲音,當即質問。
「你在哪裡?」
許願眼眸里的亮光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我猜測賀總和其他幾名老總應該還有好久才能散場,我胃不太舒服,所以先回去了。」
賀城簡冷聲冷意的輕嗤。
裴立軒沒忍住,超大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來,「許願,你撒謊!明明身旁有人,還騙城簡說回去休息了,你還有沒有良心?」
許願什麼難聽的話沒聽過,裴立軒這種小兒科級別,許願很淡定的聽他把話講完,眉眼低垂,換了只手握著手機輕聲笑問。
「還有嗎?」
「……」
「許願,你腦子傷心太過,壞掉了?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許願的眼眸靜謐無比,「我做什麼了?」
頓了幾秒,賀城簡冷著音調的聲音傳過來,「你在哪?」
「在外面。」
「行,站在原地等我,如果你不肯照做的話,知道下場。」
男人陳述完,直接切斷了電話。
許願面無表情收起手機,抬起眸看向謝霄。
他問:「你要被抓回去了?」
沒等她開口,又淡淡點評道。
「看來你也挺不想離開他的,這婚可能離不了。」
許願莞爾一笑,不太贊同的回道。
「錯了。」
她是很想離,只是牽扯到太多事情,哪有這麼容易。
暗夜,天空飄起了小雨。
一輛黑色的豪車駛過來時,許願正站在樹下,長發沾滿了朦朧的水珠,靜靜站在原地等待。
看到車牌號時,許願起身走過去。
打開車門,後排坐著面色冷沉的男人,深眸里蓄著比外面秋雨還要冷的溫度。
她沒說話,一身濕氣踏上車,安靜坐在一旁。
「下雨了,不會找個地方避雨?」
「賀總,是你吩咐我,站在原地等你,我怎麼敢不服從?」
男人喉間溢出淡淡冷嗤,他強制把不願意靠近自己的女人環在懷裡,嗅著她身上那股清冷的氣息,手指箍住她的臉頰。
「許願,你怎麼敢的?」
她睜開淡淡的眼睛。
「我不敢。」
「是我一直小看你了,既然敢找男人,怎麼不敢把他帶到我面前?」
賀城簡陰沉咬牙切齒的那股勁,在許願眼裡有些多餘的偏執。
「賀總,難道我不能有異性朋友嗎?憑什麼你找年輕漂亮的妹妹我就要當個怨婦一樣,像個受虐型人格留下來遭受你們的羞辱?」
許願漆黑的杏眸尤其的亮,看著他的臉。
「搞得我開房去綠你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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